陈姑妈笑,“是你想孙子了吧。也好。”便不再虚留。
何老娘一行到家时,阿念正在门口转悠呢,见着车队了,往家里喊一嗓子,“子衿姐姐回来啦~”便撒腿跑过去相迎,先从车里扶下何祖母,再扶下三姐姐,最后就是子衿姐姐啦~阿念握着子衿姐姐的手,连声道,“瘦了,子衿姐姐瘦了。”
隔壁邻居周氏听得动静,出来打招呼,听阿念这话不禁笑道,“唉哟,这才去了几日,哪里就瘦了?我看老太太愈发红光满面,三丫头和子衿也格外出挑,果然州府的水土不一样。”
阿念心说,那是你没仔细看,才看不出子衿姐姐瘦来的。
拉着子衿姐姐的手,与周氏略说几句话,沈氏抱着俊哥儿,后头跟着阿冽江仁,还有一串丫环婆子都出来迎接啦,何老娘瞧着俩二孙子就乐,嘴里喊一声,“唉哟,我的乖孙,想祖母没?”说着就精神抖擞的上前接了沈氏怀里的俊哥儿,乐颠颠的亲了两口,辞了周氏,一家子说说笑笑的进去了。
大家自然是去何老娘的屋里说话,屋子有余嬷嬷看着打扫,干净的很,何老娘坐榻上,抱着俊哥儿瞧了又瞧,笑,“孩子一天一个样,又长高了些。”
沈氏笑,“长得飞快,三丫头给做的鞋,三月还能穿呢,这会儿就有些小了。”
何老娘笑,“那是,我孙子嘛。”
阿念见周婆子也在屋里,立刻道,“周嬷嬷,晚上多做几个菜啊。祖母他们坐了这两天的车,路上怕是吃不好。”
周婆子笑,“不用你说,我这就去张罗。”丸子碗豆小麦都忙跟着去了。
何老娘眼里就没别人啦,一径瞧着宝贝二孙子俊哥儿絮叨,“我在州府,最挂心就是俊哥儿了。”
何老娘是真心喜欢二孙子啊,奈何二孙子还不能体会她老人家的爱意,竟给何。教育小能手。子衿姐姐三逗两逗的就变了心,伸着两只小胳膊,伊伊呀呀的要找子衿姐姐玩儿。何老娘只得把二孙子交给自家丫头片子,还叮嘱一句,“好生抱着俊哥儿。”
这话还没落地,何子衿先把俊哥儿往上抛两下子,把何老娘吓出一身冷汗,俊哥儿倒格外享受腾云驾雾的感觉,乐的嘎嘎直笑,何老娘骂,“你倒是老实些,仔细摔了你弟弟。”
何子衿笑,“哪里就摔着了。”啾啾亲两下俊哥儿的小脸儿,何子衿问,“小臭臭,想姐姐没?”
俊哥儿还听不懂人话,就知道咯咯笑。
沈氏笑,“你可别惯俊哥儿这毛病,以后见着你就要你这样逗他。”
何老娘不满,“我们哪里臭,香的很。”
何子衿抱给她爹瞧瞧,何恭一样想儿子啊,接过俊哥儿笑,“是大了些。”何子衿去逗翠儿抱着的忠哥儿,翠儿头胎便是儿子,忠哥儿小俊哥儿俩月,小福子请何恭给取的名儿,第一个儿子叫忠哥儿,以后再有孩子就按着“忠孝节义”来排。
余嬷嬷端进茶来,沈氏捧给婆婆,并问侯,“母亲可累了?”
“不累不累。”何老娘呷口茶润嗓子,道,“从早到晚都是坐车,哪里累来着。”问沈氏,“咱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了吧?”
沈氏笑,“阿仁和小福子看着卸呢。”正说着,两人就进来了,江仁笑,“您老放心吧,都放廊下了。”
何老娘点点头,笑,“阿仁歇一歇,小福子跟着出去这几日,不用忙了,跟你媳妇回屋说说话儿吧。”
何子衿便把忠哥儿还给翠儿,翠儿抿嘴一笑,抱着儿子与小福子去了。
接着,何老娘就说起在州府这几日的事情来,何老娘与沈氏道,“头一天到了州府,第二天也没出门,你姑妈身子骨儿不成,坐两天车,我百事儿没有,她累得散了架,好生歇了一日,我们才去的宁家。唉哟,那可是一家子和气人,她家老太太和气的了不得,我们说了半日的话,很是透脾气。知道咱们三丫头好事近了,还提前给了添妆礼,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看这行事儿,讲究!”
沈氏一听就知道,宁家给的这添妆礼叫婆婆很是满意。沈氏还得笑问,“那就好,不知表妹可好?”
何老娘知道小陈氏过的富贵,已然心事全消,道,“都好。阿囡比以前胖了,如今跟着宁家老太太过日子,管着老太太屋里的一摊事儿。他家五太太管着一府的事儿。”何老娘这把年纪,她觉着守活寡啥的,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最痛苦的事是受穷,没吃没喝,那才是痛苦,如今见小陈氏在富贵窝儿里,且没在宁家受气,还能管着宁老太太房里的事儿,何老娘就放心啦。这做媳妇的,总得叫婆婆看顺了眼,日子才好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