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丈盘算着,陈大郎过几日自州府回来,与他爹道,“爹,都安排好了。”
陈姑丈点头,“好。”
事情其实很简单,陈姑丈保证他没威胁何念,他只是将一桩天大好事摆在何念面前罢了。
陈姑丈的手段是这样的——
要不说患难见真情呢,经过了流言风波,何涵与三姑娘的感情更上一层楼,以往三姑娘只当何涵是合适的婚姻对象,如今看何涵,心里便多了些别的味道。反映到行动上,三姑娘对何涵多了一些关心,三姑娘稍稍主动,何涵就甭提多美了,恨不能驻扎到何恭家日日守着三姑娘才好。
三姑娘送他盆茉莉,道,“这是我亲自养的,放屋里薰屋子是极好的。”
何涵天天摆床头供着,服侍这花比服侍他娘还周到。待入了夏,蚊虫也多了起来,三姑娘见何涵脸上有抓破的包,知道他是招蚊子咬的,何涵道,“早上我娘拿薰蚊子的药薰屋子,那味儿实在呛,晚上还散不去,我生怕中毒,不叫她薰,又招蚊子的很。”
三姑娘笑,“不早说。”送他盆驱蚊草。
何涵还不大信,闻一闻,“倒有些怪味儿,有用不?”
三姑娘一嗔,何涵嘿嘿一乐,还挺会说甜言蜜语,悄悄同三姑娘道,“就是没用,你送我的,也是宝贝。”
三姑娘莞尔,眉眼生动,直瞧得何涵脸上一热。
后,驱蚊草效果不赖,三姑娘便多送了几盆给婆家。
直待一日,何涵与三姑娘道,“我家铺子接了单大生意。”
三姑娘不是要着意打听,只是顺嘴儿一问,“什么大生意?”她听何涵说过,杂货铺子其实利儿不小,只是生意小,赚的都是小钱,积小成多,安稳也可靠。
何涵眉飞色舞的说起来,道,“也是我爹个知己朋友给引荐的,咱们州府不是有驻兵么,将军大人手下得用的管事,管着军需的,往咱们铺子里订了些货。啥东西,军中用的,量便大。这才头一回订货,可严了,利不大,量大,算下来也是不小的进项。”
三姑娘倒没似何涵这般欢喜,她道,“我听说,军队里的生意难做的很,非有可靠关系不行的。”知己朋友?到底有多知己?来龙去脉是怎么回事?这年头,谁家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何涵自幼偏好武艺,为人亦重义气,道,“放心吧,我爹同冯叔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三姑娘并不知这位冯叔是哪位,她与何涵道,“不论如何,还是打听清楚的好。”
何涵笑,“你只管放心。我跟你说,不是叫你担心的,是叫你高兴来着。若能把铺子生意做大,以后也能多给妹妹们攒些陪嫁,咱们儿女也能过好日子。”
三姑娘脸上微红,“越说越没边儿了。”
什么是好日子?让三姑娘说,现在安安稳稳的就是好日子了。
何涵家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正是兴旺之兆,谁晓得一日王氏正在何老娘这里说话儿呢。王氏笑眯眯的样子,“喜房都收拾出来了,婶子只管着人去量尺寸打家俱吧。”
何老娘笑,“好。我算着也差不多了。”再收拾不出来,就得耽搁打家俱的事了。
沈氏在旁凑趣的听着,何老娘笑着打听,“听说你家里又置地了?”
王氏笑,“这话不好去别人家显摆,我是真觉着自从给阿涵定了三姑娘,我家里这运道就无端旺的了不得。涵哥儿他爹接了单军中的大生意,人家看他实诚,倒是肯照顾他。我想着,丽丽还小些,培培与子衿是同岁,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既然家里日子宽泛,也得给闺女预备些呢。别的我不大懂,这田地自来最稳当不过,总不会错。”
“很是。说来还是田地最可靠,虽出息上不如铺面儿,可生意不如田地稳妥呢。”何老娘也是田地钟爱之人,极赞同王氏的法子。何念家家业兴旺,何老娘也高兴,还顺道赞了沈氏一嘴,“子衿她娘也是一样,铺子里的盈余慢慢的置了地,每年出产,家里吃用不尽的再卖了置地,慢慢儿的就是一份家业了。”虽然沈氏自己置下的自己打理,何老娘不打沈氏私房的主意,可沈氏是她们老何家的媳妇,沈氏的私房,到头来还不是她家乖孙和丫头片子的么。所以,沈氏私房丰厚,何老娘也很是开怀。
王氏正说买地的事儿,突然蹭的从椅中站起来,嘎的一声,直挺挺的就躺地上了。
何老娘沈氏都吓一跳,连忙将王氏从地上抬到了榻上去,又命人去叫大夫,还有到隔壁说一声,王氏这是犯什么病了啊?没听说有旧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