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见他没有推拒,便觉有戏,赶紧道:“第一个问题是,你方才说杀人偿命,那也就是说有仇要报仇,对不对?”
神医皱皱眉,不知道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问,当即想都不想回道:“自然。”
孟漓禾点点头,接着说道“那请问您的徒弟,为我的属下下了药,并且意图侵犯她这个仇,我要怎么报呢?”
神医当即怒目而视:“还要怎么报仇?你的属下不是已经报过了吗?他杀死了,我的徒弟!”
孟漓禾勾唇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件事情已了,你徒弟犯下的恶已经得到了惩罚,那么你如果再来追究我属下的责任,将他杀死,我是不是又要接下来再追究你的责任,将你杀死?”
孟漓禾的话几乎将神医绕的头晕,但他也立即明白过来,孟漓禾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没成想自己被她被个小丫头片子,竟然给绕了进去,但是想要反驳,仔细想想,却好像又是那么回事儿。
他常年隐居深山,很少与人打交道,自然说不过这孟漓禾,更不清楚说话也是有玄机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自然不及孟漓禾。
半晌才回道:“他虽然过分,但罪不至死。”
孟漓禾点点头:“不错,看起来你的徒弟没有杀人也没有害命,好像只是对人不轨而已,但是,你可知道,一个清白,对女子有多重要?”
接着,孟漓禾停下,扭头转向诗韵,问道:“诗韵,我问你,如果当日那人得逞,你会怎么做?”
诗韵的脸色一白,似乎想到了当日的情景,接着,目光中带着愤恨,却又超乎冷静的说道:“我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神医的瞳孔一缩,微微眯了眯眼。
孟漓禾这才扭头看回他,说道:“神医,想必你也听到了,你徒弟犯下的罪,看起来罪不至死,却也险些害了一个女子的命,如果当日,我的属下欧阳振没有及时赶到,结果就是,方才诗韵所说的下场。如今,只不过是你的徒弟点背,没有得逞前就被人抓到,所以送了一命,但是做了恶事要惩罚,作恶未遂,难道就无所谓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无所谓了?”神医立即反驳道,“那个家伙我早就告诫过他,不要熏心,否则我怎么会逐他出师门?”
说完忽然嘴巴紧紧一闭,仿佛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
孟漓禾的眼珠飞快一转,心里有了衡量,原来如此。
她方才还奇怪,怎么这个老头儿,自己的徒弟被人杀死了这么多年,却还能这么稳的坐在山林里隐居。
若不是这次刚好有事与他们碰面,看起来也不像要特意却寻仇的样子。
原来两人早已不是师徒关系。
那既然是这样,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毕竟,如果要逐出师门,这师傅一定是忍无可忍,就算还有些情意,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所寻。
孟漓禾飞快的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接着说道:“那既然是这样,神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怎麽个各退一步法?”神医气呼呼道,不过虽然看起来还是生气,但方才那肃杀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好像经过了这一询问,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老头儿。
孟漓禾不由感慨,这老头儿真是喜怒无常,简直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