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一刹那,听到她呼叫王兄,盈盈欲泪,明眸深处忧急相加,甚至好似尚含着一点哀哀相求之意,竟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阵酸痛,登时心里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旁的兵士也是一片抽气声。
赵亦能见状,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北安王爷临行之时,对属下再三叮嘱,一定要保护公主,请公主体谅王爷苦心,回转王府为好。”
木含清冷冷看着他,眼中清芒如刀:“本宫与王兄说话,请先生让开!”
赵亦能不想木含清这般不给自己面子,神情一顿不紧不慢道:“若就是不放公主走呢?”
木含清不想他居然说出这样无赖的话,面笼寒霜,修眉微扬,忽然抬手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反手对准自己心口道:“我是安澜公主,不能不顾大义,请王兄下令开城门!”
赵义一惊:“公主!”
身旁诸人皆大惊失色,齐呼:“公主不可!”
木含清平静的看着眼前人,缓缓道:“泽国江山入战目,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富贵荣华,人之所求,这没有什么错;但是,为一己之私欲,点燃烽烟,视天下苍生为蝼蚁,却非雄才之所为。去与不去,王兄一句话。”
火把光下,军士盔甲鲜明,肃然而立。赵义袍袖下的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双眼中闪过一抹细微的波光,对于战争,他早已见惯,生死一瞬,花落花开,只觉得英雄就该立在功业之巅,人群之顶,虽说对父王的一些做法不怎么认同,但却从没有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对,男人就该建功立业封王封侯。
却从来没有从小民百姓的角度去想过战争是什么,霸王功业是什么。木含清的话对他来说恍如当头一声雷,想不到这个艳色无双的女子竟凛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