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飞暗舒一口气,这佳人真是聪慧特别。
耶律楚雄眯着桃花眼,眉头微皱,心里觉得还是怪异,这小子到底什么路数?明明出手毫无内力可言,怎么忽律这漠北勇将竟伤不到他?越看越糊涂,看来不能急着出手,还是看清楚的好。
他一收手,木含清的日子就好过了,宴会继续酒肉齐飞开下去。
次日一行人准备回漠北都城安昌,木含清又向耶律楚飞提出告辞,耶律楚飞唇角弯起一个舒缓的弧度,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和无奈:“不是在下一定要小姐委屈跟从,实在是不放心尊驾的安全。不瞒小姐,我皇生有四子,其中立太子的人选以王兄和我呼声最高,这几年王兄对我的不满日渐高涨,既是我的客人,他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请小姐耐心候些时日,在下允诺一定亲送小姐离去。”
好不容易逃离安澜,竟又惹上了漠北的王庭,木含清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如此多灾,却也无可奈何。
耶律楚飞用目光描摹着她清隽中别有一番韵味的风姿,心底突然升起一丝渴盼。或许相处久些,能盼得春留漠北?
略去对不可知未来的忧虑,在草原上扬鞭策马,无疑是木含清来到这个时空最开心的时刻。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驰骋在万里草原,没有方向,忘记时空,阳光为伴清风同行……
苍茫草原没有南国山水的秀丽,却有着旷远浩瀚,绿浪翻滚,蓝天上苍鹰翱翔,时时看见温顺肥壮的牛羊如繁星点点,一群群热情奔放的骏马欢快的奔驰。微风送来马头琴的长调,宛如清流掠过心海。
偶尔遇见放牧的人,马上的男女老少穿着各色的衣衫,群马疾驰,襟飘带舞,宛如绣在绿色缎面上的美丽图案。
夜已深,吊壶三脚架下的野牛粪只剩下了一堆红红的火烬。夜风中远处马头琴时断时续悠悠如诉,朦胧可见绿草随风起伏,夜的草原宁静而安详。
沉鱼骑马累了已睡去,木含清坐在帐篷外沐浴着淡淡月色,看着天际明亮的星星,苍穹深处是否有另外一个世界,是不是那里才真正属于自己?
忽然之间,旁边响起悠悠笛声,木含清诧异转头,只见不远处绿波中长身玉立站着一人。白衣,玉笛,天上月华如练,他的眼中清波荡漾,湛湛温柔如水。
清亮的笛声自耶律楚飞唇间婉转飘泻,时而悠扬低诉,时而清高淡逸,与月色交织成一张网,风也柔和起来。四处安寂,只有笛音起起落落。
木含清似被蛊惑,一动不动凝望着那个身影,朦胧月色下,她一身黯然神伤的清寂,看着前尘和今生的自己。
余音袅袅,悠然转寂,耶律楚飞笼住她清幽的眼眸,隔着夜色凝视。他含笑缓步走至她身前,低声说道:“知道吗?你比这月色草原还要美。”
漫不经心看了木含清一眼,忽然想到她身上的无数谜团。言行举止不像寻常人家女儿,她的过去自己派人查过,除去知道是木家寨木樨之女其他一无所有,眼前更是扑朔迷离,神秘的叫人忍不住要去探究。
木含清有些刻意的躲开了他的眼眸,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耶律楚飞径自坐了下来。
两人无声,突然一阵慵懒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微微侧头,耶律楚雄懒洋洋慢悠悠的走来:“听王弟的笛音,越发动人了,这么晚不睡,二位在谈些什么?怎么都不吭声,神游太虚啊?再修炼可要飞上月亮成仙了。”
木含清站起来,说道:“王子殿下,在下不打扰您了。”
耶律楚雄目光灼灼,痞痞笑道:“木公子一看见本王便躲开,难道我会吃人不成?”
木含清微微抬头:“应该不会吧。”贱男,惹不起我也躲不起?说话都连讽带刺。
耶律楚飞都忍俊不禁,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木含清,挑挑眉梢对自己兄长说:“王兄还没睡?”
耶律楚雄抬手微微打了个哈欠:“很久没同王弟策马草原,秉烛夜谈了。”
耶律楚飞淡淡一笑,眼里有些不明的无奈,似乎带着怀念的语气说:“是啊,当年和王兄同乘一骑,策马狂奔,回去还被父汗罚跪,哎,岁月无情转瞬间恍然如梦啊。”
正聊着,旁边走来两个侍从,其中一个上前禀道:“殿下,黄羊已经收拾好了。”
“反正睡不着,我让他们收拾了一只黄羊,烤了来吃倒也别有味道,二位,请!”耶律楚雄挥手示意。
木含清刚想告辞,耶律楚雄转头笑道:“特别请木公子尝尝,只怕草原食物粗陋,公子看不上吧?”一句不轻不重的语,将木含清没说出口的话挡了回去。
野外烧烤是前世经常做的活儿,黄羊又烤得外脆内嫩,很是可口,所以木含清拿着一把剔骨薄刃手势娴熟,吃的津津有味。耶律两兄弟看着都不由一愣,这人究竟是随遇而安的本领过人还是在草原住过?怎么做的比土生土长的人还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