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小姐安置在风雨园,小心侍候!命人快些请大夫给木年兄和小姐疗伤,安排织造坊定制衣衫和首饰,快!”做了赵家木兰,身价立时不同,连木含清的马贼阿爹都成了王爷的年兄呢,只是不知这年兄称呼保鲜期多久呢?
最好的大夫每日殷勤侍候,最好的药材和补品流水似的送进来,住到风雨园的第五日起,木含清身上的伤开始结痂脱落。王府安排的教习宫廷礼仪、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等的各位师傅也开始轮流出入风雨园。
报经王爷允许,木含清在一个早晨把木樨送出了王府。
一路上两父女谁都没有说话。临分别,莽莽武夫的木樨却轻轻念出了两句诗:“清儿,记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宫廷礼仪繁复而要求严格,古代的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现代的木含清都没有接触过,但这具躯壳仿佛有自己的记忆,按上瑶琴竟能断断续续弹出听了一遍的曲子,拿起笔居然也能写出一笔陌生的簪花小楷,难学的宫廷礼仪只须看一遍便能非常到位的做出来,令所有的师傅目瞪口呆。不知面前这艳色无双的女子究竟是聪明绝顶还是根本以前就学过?
木含清自己也莫名其妙。按道理说,马贼家的小姐应该不会学习这些东东,就算学过琴棋书画,那宫廷礼仪呢?又怎会有机会接触这些?还真是奇怪呢。
但不管怎样,木含清神速的接受程度令北安王放下心来。
一个月结束时,木含清已脱胎换骨般变成了一个礼仪娴熟端庄高贵的古代绝色佳人,也从此踏上了无法预测的艳色天下之旅。
在王府后堂正厅,木含清第一次见到了北安王正妃莫氏,她名义上的娘亲,北安王侧妃罗氏和她名义上的妹妹,货真价实的赵家大小姐赵木兰,现在她被称作赵文兰;还有名义上的两个哥哥,武将装扮的赵信,白面书生似的赵义。
赵文兰的面相和木含清真的有些相似,但她确实病弱非常,坐的稍久,就喘不上气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妹妹身子不中用,委屈姐姐了。”
起码没有骗我,木含清的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
万事具备,很快,上京的日子到了。
第二章 古怪丫头沉鱼
在王府门前广场,木含清再次拜别北安王和王妃,由随行丫鬟青柳碧荷扶上了那辆厚重华丽的巨大马车。护送的五百安北军骁骑尉在广场外路边跟随他们的头领安北军副将穆秀肃立等候。
绣着“奉旨”、“安北”等字样的各色旗帜随风扬起,队伍终于踏上了去往帝京的远行。
北疆到帝京上河城快马要七日,但因为不仅要照顾小姐的马车,还要顾及拉着王府进奉皇宫礼品的车队,所以速度便慢了下来,最快都要半月左右了。长长的路途,日日坐在车上,任车厢如何宽大车内怎样奢华青柳碧荷的照顾服侍百般细心体贴,都不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听着马蹄声声时睡时醒成了木含清唯一能做的。纵这般浑浑噩噩还觉熬过时日不易。
这日,离开夜宿的小城赶路时,穆秀来请示说如果能赶赶路今夜便可宿在离北疆最近的大城浮珠,木含清回他:“请将军安排即可。”话毕又想睡去。
青柳碧荷见她白天昏睡,晚上却辗转难眠,便轻声细语说笑,给她戴好面纱,打起了车帘。艳丽无双美貌倾城的木含清第一次面对护送骁骑尉时,他们的反应令青柳碧荷偷笑到肚痛。一地的下巴,呆傻的眼神,穆将军的口令居然没人理会。此后木含清怕这张妖孽脸惹是生非便要她们找出了面纱。
尚是北疆的早春,野外一片萧索,只有偶尔一点新绿使一望平畴出现一些生机。穆秀的高大战马就在车的左前侧,看着这个白袍青色披风的年轻将领,木含清觉得很亲切。
正胡思乱想,却见对面路上从前方跑来一头小毛驴,毛驴上侧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和穆秀的马头交汇时,毛驴毫无前兆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撞在了马身上。小姑娘跌到地上,毛驴却撒开四蹄向一片树林跑了。
事发突然,穆秀也吃了一惊,赶紧拉住马跳下来。
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不知是跌痛了身子,还是着急驴子跑掉,已是嚎啕哭着骂起来:“笨小花,你看不见人高马大么,喜欢也不能硬撞啊;闯祸了你倒跑的快,拿了我的钱袋你找死啊……”
穆秀听的额上直挂黑线,瞧着小姑娘眉清目秀的,敢情有些傻?
“姑娘,你没事吧?”听着那有声有色的叫骂,奉命下车的青柳觉得小姑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