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才生产过,坐月子的时候是碰不得水的,而萧子墨在睡了一晚上,力气恢复不少之后到底是觉得自己身子也痒了起来。
半推半就地起身之后,萧子墨回过头看着真轻轻与孩子说着什么的阿曼一样,萧子墨脸上是云淡风轻之后的浅浅笑容,这样子看着他们,真好。
萧子墨才走出房门,便挥手叫等在门口的扣儿进到里面随身伺候着,而边上的砚台与碧玺倒是恭敬地站在边上,有一个词叫秋后算账,就算是秋高气爽好天气,那也不会叫萧子墨忘了自己几天前的疼痛。
伤心伤肺也不为过,所以,两个丫鬟能够水灵灵却心慌慌地站在自己面前,已是恩赐。
砚台比碧玺了解前主子的妖孽子,若再敢半句谎言且尤不知弥补的话,只能等死,而她砚台是势力无比的人,顶多就是再减半,反正她现在也就做回一个小丫头,但人家碧玺不一样,刚提了月俸,这回估摸着要黄了。
将声音压低,砚台快步跟上前主子的脚步,“依着大公子所说,那种子该是入冬时候种下的。”
萧子墨的脚停顿了一下,然后恩了一声,“所以……”
“依砚台所看,该是与紫薇阁那位脱不开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再稀奇古怪或是毒的东西,钱也都能买到。”别怪砚台现实,实在是芷魅这样稀有的物件,便是连沈君安这样多识广,整日里与药草打交道的人都不认识,更何况是一般的人,三房的确嘴巴贱,却绝没那个本事找到这东西,除了紫薇阁,她根本没做他想。
碧玺倒是冷静极了,“碧玺是从夫人住进沈园开始伺候的,尤其自打夫人有了身孕之后,园内守卫更加森严,根本不可能是外人下的手,而这段时间所有人里面,也就是三房跟小夫人那边嫌疑最大。”
大宅门之内,不甘做冷房的小妾下手毒正室,这样的事情太明显反倒是会叫人不为之起疑了。
毕竟是人家二房的事情,也不是说自家相公有了嫡子,三房李氏虽然嘴上尖酸刻薄,但却做不出这般命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害阿曼呢。
“紫薇阁的秋心呢!”萧子墨想起刚才那丫鬟哪里过了,在凤歌的凤求凰当家花魁身边,每次到的时候都是甜甜软软的笑,倒也还算是舒服。萧子墨自诩聪明,谋略高人一等,却没想到便是凤求凰里面,他的地方竟然还有沈家的人。
砚台回话,“那头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秋心回话说有古怪,尤其是那个环儿。”
萧子墨眯了眯眼睛,古怪?他看是做贼心虚了吧!真够厉害的,华玉瑶,若真是你做的话,他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就算那个华府不大好现在下手。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里头是她,外头是他
林晓白的脸颊上是已经显现了一片红,她侧着头,依旧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她没有要回过头看长兰伽佑,而是冷冷淡淡的倚靠在那里。
长兰伽佑的手收了回来,他直起身离开床榻,单薄的黄衫显得更加凄凉……走到红色的漆门边,乌黑的青丝缠绕着指尖,他将额头贴在门沿旁,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的视线:“现在……我是不是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一直在坚持的东西,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站在林晓白的身边,可以陪伴在林晓白的身边……现在,他是不是已经一无所有了,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一切。
从起兵攻城开始,从闯破皇宫的最后防线开始,从将皇帝关押起来开始……他是不是早就一无所有了。
曾经,他站在皇宫的水池边看着对岸游戏的两个身影。
一个林晓白,一个长兰伽罗。
身边的人告诉他,他们是一对,是天生的一对。太子妃和太子,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注定他们今生会在一起。那个时候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忽然明白,他们说的一开始,不是最初诞生的开始,而是缘分两端的开始。无论今世的他怎么努力,林晓白依旧是属于长兰伽罗的,而不会属于长兰伽佑。
但,如若长兰伽罗死了呢,如若长兰伽罗死了,那么她会属于谁?!如果这条缘分的红线真的是牢牢牵住他们的,他就要将这条线扯断!或者……将这一切全部毁灭。
“来人,传令下去,赐太子长兰伽罗一杯毒酒。”红漆阑珊,烛火通明,长兰伽佑轻轻的落下一句话,像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溅起点点波澜。
站在里面的林晓白原本平静的眼瞳一瞬间睁大,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迈开脚步要从寝宫出去的长兰伽佑,然后像疯了一样飞快的冲上去一把拉住他的长袖:“长兰伽佑!你疯了吗?你要杀伽罗哥哥,你疯了吗?你是疯了吗?!他是你的哥哥,他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