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床很小,所以两个人之间亲密的多一根手指都塞不进。
山风晚来更急,吹得窗户轻轻的喀喀响,窗纸也哗啦哗啦的张合著。树影被外面的月光映在窗户上,一条一条的在轻轻挥舞。
盛世尘在和他低声说话。
“我母亲与我父亲是媒妁之言成亲,之前互相没有见过面。我父亲有心上人,但是族中不许他娶。他和母亲关系从来也不亲密,但是一直很客气,相敬如宾。母亲身体不好,後来便搬出来休养。”
盛宁象是醒著,又象是睡著,一声不响的。但是盛世尘说的话他都听著。
“我离家之後,最挂心我的,大概就是母亲。但是她从来也不说让我回家去,或是让我长陪在她身畔。她是个很淡泊很开明的女子,她说孩子就象小鹰,哪有总护在巢中的道理。因此……我也没有多少顾虑,只是一年之中来看她两三次。娘就住在山下不远处,那里有个小湖,建了一所庄院,是母亲娘家的田庄,她一直在那里隐居,直至病逝……”
“我那时得到消息,急急的赶来,只见了她最後一面。”
“我一直觉得自己,能人所不能,渊博明智,但是……”盛世尘的声音低下来,手上却没有停:“可是我却在这件事上,追悔莫及……”
“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以为人生那样长久,许多事都可以慢慢来,但是,有些事,是不会在原处一直等你的。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母亲下葬那天,盛家也没有来什麽人。天下著大雨,我却一滴泪也没流。安葬了母亲,我就一路向回赶……到家之後,大病一场。”
盛宁的睫毛动了一下。
大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