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想了想,咬著根草茎,继续洗碗。
并不是总不说话的。
杨子闷极了想找人说话的时候,使尽浑身解数,想从老板嘴里多掏出那麽一言半语来。
比如:“老板,用白萝卜好不好?”
“用红萝卜。”
再比如:“老板,这件衣裳破了,扔了吧。”
“撕开,擦地。”
虽然掏出来的依旧是只字片语,但是杨子却觉得其乐无穷。
老板年纪并不算大,可是看上去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人物了。
老板看看锅里熬的肉酱,把灶下的柴火堆抽松架散下来,然後看著火慢慢的熄了。
他刚才是想说,杨子一来时说是无处可去,连赁屋住店也不行。
现在却好象是忘了初衷,在屋子里待的气闷了,时常的会在白天跑出去。
买东西,去凫水,还跟著渔船出过两次海。
他就不怕遇到他一开始想躲避的人了麽?
但是这些话只在舌尖一转,就咽了下去。
沈默的把肉酱盛出来放在盆子里,然後把盆子湃在凉水里。
夏天的夜里,吹著海风,吃一碗凉面。
这样安静的生活,不要有什麽波澜。
老板的手停了一下……若是杨子不再安於这样的生活,那麽,就请他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