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这位熠熠如明珠的“师兄”面前,舒丞……有点像是一颗才从地里拨拉出来、皮儿上还沾着泥的灰溜溜的小土豆。
室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阑珊丝毫也不知道李主事的内心在瞬间掠过多少哀叹,她正紧张着呢,虽然已经抬起头来,但双眼只略略地跟杨大人一碰,快的如同蜻蜓点水,丝毫不做瞬间停留。
她能感觉到杨时毅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掠过,只希望他别看出太多。
终于,杨时毅再次开口:“呵呵,”他先是轻笑了两声,似乎在缓和自己受到冲击的情绪,“都说南边的水土养人,看来也不尽然啊。”
阑珊因为过分惴惴,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句的意思,片刻才想:杨大人这是在嘲笑自己?
忽然又一喜:这么说他没有发现异常?
此刻李主事听了杨时毅这句,几乎忍不住失笑,忙道:“是啊,一来大概是舒丞水土不服,二来,造船厂在海边上,风吹日晒的,自然不免把皮儿都吹糙了。”
杨时毅不置可否:“倒也没什么,横竖咱们工部的人不是靠着脸吃饭的。”
李主事一怔。
杨时毅瞥了眼阑珊:“你在翎海的事迹,我已尽数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并没辜负老师跟我的期望。”
阑珊听他一本正经地谈论公事,心也跟着一寸一寸的舒展开来,她的心宽慰,人也终于活了过来。
她低着头,嘴角总算有了点笑意:“回大人,这都是我该做的,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