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丞,你这个人很怪。”温益卿将心中的那点异样压下,他看着手中剩下的山楂糕,觉着现在是个可以说心里话的时候了。
温益卿长长地叹了口气,想到阑珊昨晚上在驿馆内点破海船案的来龙去脉,那样娓娓道来,抽丝剥茧:“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觉着你甚是有能为,将来的前途或许不在杨大人之下。”
阑珊半垂着头,所以看不到脸色,只听她似笑了声:“这个我万万不敢当。”
温益卿道:“但是有时候,我又、我又很不喜欢你,甚至觉着你十分的碍眼。”温益卿没有说出原因,而原因多半就是跟赵世禛有关。
阑珊想了想,道:“郎中肯对我开诚布公,我不如也跟郎中说一句实话。”
“什么话?”
阑珊道:“我想做人应该纯粹一些。”
“哦?”
阑珊挑唇:“若要喜欢一个人,就不留任何余地的去喜欢,要是厌恶一个人,那就厌恶痛恨到底,千万不能夹在中间摇摆不定,不然的话会很是痛苦。”
她说的这样决然而强硬,却觉着身上阵阵地开始冷。
爱就爱的痛快,恨就恨得彻底,这句话是说给温益卿的。
其实,又何尝不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奇怪的是,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朦胧浮现那个让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皓月当空,万家灯火。
阑珊长吁了口气,她不想再跟温益卿多说一句了,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
她转头看向身后粥铺的方向,想看看江为功吃完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