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予安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想提醒他和邵长乐保持距离,却又听见他语调缓缓地开口道:“不过你想的也没差,我和长乐在一起了。”

“你!”邵予安一时气结。

“予安。”月辉语调平静,直视着他:“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这件事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无论后面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不要给长乐压力。”

“你担着?”邵予安一惯温和的风度彻底破功,声音都有些变调:“月辉叔,长乐从小依赖你迷恋你这没错。你对她的好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可这不是你占有她的理由,长乐她还小,考虑事情不能周全。可你是我们从小敬着爱着的叔叔。太爷爷疼爱你,爸妈信任你,你的年龄,差不多可以做我们的父亲,你想过你们在一起的后果吗?一句你担着,你就能替她承担所有的流言蜚语吗?”

月辉一只手握着水杯,眼底的亮光晦涩不明,面对着意气飞扬的邵予安,倏然间沉默下来。

邵予安却不带停顿,再接再厉:“长乐不是普通孩子,她从小就处在媒体关注的中心。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不该将她置于这种境地之中。说一句难听的,你大她那么多,除了感情的维系,你们的人生也根本不同步。也总有老的一天,你先她一步老去,甚至先她一步死去,这些事,你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邵予安句句犀利,也句句戳在他的痛处。

那些都是他曾经的顾虑,正因为这些考量,逼着他离开,逼着他忽视掉自己内心的渴望和声音,如果不是刚才经历了“差点失去她”这样的事情,终此一生,他也会因为这样的顾虑远离她。

可如今……

想起刚才办公室里那样的一幕幕,想起她一遍一遍的让他保证,自此以后不会放开她的手,月辉心里有些难以言表的复杂。

“这些事,都曾经是我的顾虑。”月辉的声音依旧平静,湖水一般波澜不兴的眼眸将心中的汹涌波涛尽数逼退,一字一句道:“可眼下,我既已承诺她,便不会再改变。纵然不能替她全部承担,我也会尽全力护着她。唯一希望的,还是刚才那句话,无论别人如何,希望你不要给她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