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立时沉了脸,冷哼一声:“母后果真年纪大了,容易忘事,阿唯她不是不肯挑起担子来,而是有人不肯让她挑起担子来。”
环视钟夫人和钟欣然母女俩一眼,淡淡地道:“朕知道有人要说名不正则言不顺,但在座的都是知情人。
当年父皇与师父定下婚约,只说是钟氏女,并不曾指定就是谁。
师父知道朕和阿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从不曾阻止,说明他首肯的就是阿唯。
父皇明察秋毫,不可能不知道阿唯是义女,却一直信任重视喜欢她,直到临终之时还希望朕和阿唯尽释前嫌,走到一起。
这说明什么?父皇和师父给朕定下的婚配人选,就是阿唯!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所以闲杂人等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朕不是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这话真正是狠狠抽打到钟欣然母女脸上,她们不但是闲杂人等,而且还是痴心妄想的其他什么人!
钟夫人脸上挂不住,脸都气红了,憋着气要和重华讲道理,钟欣然淡然抬头,按住钟夫人的手,示意她不要闹。
钟夫人气得不行,有意不想听钟欣然的话,仗着自己师娘的身份说说重华。
但是对上重华冰冷又犀利的眼神,就怂了,转而去看韦太后,委屈道:“娘娘!”
韦太后懒懒抬眼:“陛下,少说两句吧。”
重华只当没听见,反而问钟夫人:“师娘有话要说?”
钟夫人手都气抖了,这是真正的欺负孤儿寡母啊!
她颤抖着嘴唇,想说两句,然而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扑倒下去。
钟欣然尖叫一声,去扶钟夫人,手忙脚乱给她掐人中,低声呼喊:“娘,娘,您醒醒啊,别吓我……”边说边哭了起来,凄惨无比。
韦太后怒道:“陛下,钟夫人好歹也养育了你好些年,你就算不喜欢她,看在钟先生的份上也该给她留几分薄面。
这样活生生把人气厥了,传出去,天下士子难免要寒心,说你过河拆桥,欺师灭祖!”
“给脸不要脸,不配有脸。”
重华越发厌恶钟夫人,之前他从没听说过钟夫人有这个毛病,进宫之后这毛病突然就有了。
先前那次晕厥,是钟唯唯治住的,这次钟唯唯不在,就没人治她了。
当即冷哼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拂袖就走了。
钟夫人本来已被钟欣然掐醒,才睁眼就听到重华这一句,再看到他头也不回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当即又羞又气,再次晕过去。
她是真的晕厥,并不是装的。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今天进宫见到韦太后,喝了一盏甜汤之后,就昏昏欲睡,一直睡到不久前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