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更不慌不忙地说:“哎,我忘了,你们是魔教嘛,本来就是厚颜无耻多行不义,跟你们讲道理,我可不是笨蛋么?可是当年就有我那个无缘的笨蛋师兄,非觉得自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觉得世上一切不公道的根子都长在他自己身上,已经死了九成了,非急巴巴地冲出来,在万众瞩目下死个透实……不知道任教主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一次两次,梦见过这个笨蛋呢?”
这话说得好不凌厉,我只觉得心里一痛,好象什么地方给划开一道口子。
于同呼喝被任越制止,他声音倒算平稳:“令师为人温文,拙于言辞,想不到林公子竟生了这样一张利口。”
林更冷笑道:“我师父自然是笨人,当天制住了你,竟然不下杀手。若是当时依了傅大哥之议,怎么会容你苟活到今天!区区一瓶天松,你要我便给你。只是,你这药想给谁用?你这药的时候……就不会问心有愧么?制此药的人,可早不在世上,一瓶天松胶,也治不得什么七痨八伤,更加治不得心病!”
最后心病两个字,他语音极重。
任越身子似乎晃了晃,缓缓说道:“你是他的师弟,我不想杀你。”
林更的手指扣在剑柄上,我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原来是他。
我离开山上之后,听说刘青风又收了一个弟子,资质极高的。
模模糊糊记得,是姓林。原来山上属我最小,是小师弟。而林更入门后,师傅特地给我送信,说虽然林更比我大一岁,可是入门晚于我,所以我终于有了一个师弟了!看到信那天,我高兴之极,吵得随风……不,是叫得任越,半晚没有睡着觉。
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