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说道:“三年前,我着急接你们离开,口不择言,说你父皇后四年只晓得喝酒,最后喝酒误
事,国破家亡。我……其实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他一生的目标就是和我……我们的母亲在一起,母亲一死,他生无可恋。我和驸马在一起,如果有一天驸马先我而去,我说不定也会——现在母亲和他生的孩子,只有你一人还活着,石勒已经死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安定公主没想到清河还惦记着她,以为那一次吵翻之后,她们是从此是路人。
安定公主说道:“我那天也说你父亲是个白痴皇帝,我不应该那样说,他天生如此,又不是他能选的。而我父亲酗酒,是他自己选的。我也——”
安定公主低下头,“我不应该揭你卖身为奴的旧伤疤,何况那时候曹驸马还在当场……我比兄弟们多活了三年,方知活下去是那么的难。”
清河南渡时被卖身为奴,花一样的年华,任凭谁都会猜测她会遇到什么不堪的遭遇,或许早就失
身,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说出这种话,过分了。因而王悦会对她施以小惩。
清河看着安定公主酷似母亲的嘴和下巴,说道:“我卖身为奴是事实,期间其实还有多种坎坷,我不便和你细说,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你只有十七岁,当年我被驸马从吴郡钱家救出来时,也是这个年龄。跟我走,一切都来得及重新开始,你还这么年轻。”
都是亡国公主,相似的命运,清河和安定公主虽然没有姐妹感情,但是清河不可能放弃这个妹妹,一直找机会救她走,石勒下葬高平陵,这是最好的机会。
但是安定公主依然回绝了,“我不走。杀了石勒,是报杀父之仇。只有杀了石虎,毁了大赵国,才能报我灭国之仇。”
清河正欲相劝,拳头一捏,忍住了,谁也不能替谁做出选择,当年她也是这般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