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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捏紧了拳很想一拳砸在他脸上,看到他手中的汤药又忍下了,没好气地低声骂道:“还能怎么样,皇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还问什么?赶紧把药端进去喂他吃!”

晏启讪讪一笑,心虚地走了过去,董志背着身子给他撩开了帐帘,眼中有泪光闪动:“晏先生,你可要赶紧想办法救救皇上,再这样下去,他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啊!铄”

晏启尴尬地一笑,低头走了进去。只见营帐里一片混乱,宗政墨就躺在这片混乱中,墨发散乱,颀长的身子蜷成一团还在瑟瑟发抖。

“师兄……”晏启鼻子一酸,赶紧放下手中的药碗跑过去跪在他身边查看他。

“晏启……什么时辰了?”宗政墨颤抖着声音问道。

“快子时了……师兄再撑一会……一会就好了!”晏启心酸地掏出帕子给他擦汗,只见宗政墨一身白衣,衣襟全被冷汗湿透了,大敞着胸膛……

他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红色的伤口上,又是一阵怜悯,如果师兄没有把心头血给那女人,这样的痛苦他也能撑下去吧,又何至于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师兄……我扶你到床上……”以晏启的武功,自是可以把瘦成一把骨头的宗政墨抱上去,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这是宗政墨的骄傲……就如同魏星他们就算听到里面的动静却谁也不敢进来看一样,他们都在成全着宗政墨的骄傲!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他们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啊!

晏启半扶半抱地把宗政墨扶到床上,端了药碗过来:“师兄……喝了吧,会好受一些……”

“晏启……你没加东西在里面吧!”宗政墨不放心地问道。

晏启尴尬地苦笑:“师兄放心,我做错了一次就不会再做错第二次……我知道师兄的心意,借我一百个胆都不会再做了……你就喝吧!”

宗政墨垂了眸,就着他的手把药喝了下去,身子一边在发抖,药有些就洒了出来,晏启心疼地抬手帮他擦了,等他喝完药就扶他躺下。

宗政墨又在颤抖,晏启眼中也有泪花泛起,恨不能给自己几巴掌,不是自诩医术了得吗?怎么不能帮师兄解除痛苦呢?

他的眼睛飘忽,前些日子他不忍看宗政墨痛苦,找了个体质硬朗的女子,给了人家一笔钱取了她的血来给宗政墨用,结果被宗政墨知道后大骂了他一顿,拒不服用。

当初鬼姑说过,要缓解痛苦就必须服食新鲜的血液补充体能,晏启知道宗政墨不愿意服用是怕开了这个头就无法抑制上瘾,从而轮为鬼姑真正的傀儡,一个皇上如果传出去他服食自己子民的血,他还拿什么服众啊!

晏启跟鬼姑时间长了,鬼姑有些想法已经影响了他,在他看来只要能缓解痛苦,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事,被宗政墨骂了还有些不服气,可是从那天后,宗政墨对他给的药有了戒心,每次都要确认没有加什么才喝。

看着宗政墨宁愿痛苦也不放弃自己的初衷,晏启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慢慢就变成了佩服,这要多坚强的意志才能做到啊!

子时终于熬过了,宗政墨的噬心蛊慢慢平静下来,他的颤抖也慢慢平息了,抵挡不住困意,宗政墨沉沉地睡着了。

晏启轻手轻脚地帮他擦去冷汗,又体贴地帮他盖上被褥,坐才床前,晏启凝视着宗政墨的睡脸,焦虑却无法放下。

噬心蛊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如果再不想办法帮宗政墨解蛊,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而鬼姑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解蛊的,说不定在他们想出办法前,就引发其他的蛊直接要了宗政墨的命……

怎么办呢?

晏启一直坐到了天亮,看宗政墨快醒了才走了出去。

魏星和董志互相靠着坐在帐篷前睡着了,听到他的脚步声,魏星猛地睁开眼,一跃而起:“晏先生,皇上怎么样了?”

晏启苦笑,痛苦是暂时没了,等晚上又会复发,他们几个贴身的人都知道这事,这样问又有什么意思呢!

“魏将军,你跟我来……”

晏启把魏星拉到远处,低声说:“我要离开几天,去给师兄找药解蛊,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师兄……”

他拿出一个方子递给魏星,交待了他怎么给宗政墨熬药,最后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魏星:“这是我背着师兄找人炼制的,你别告诉师兄,就留着等他实在撑不下去再给他服用……”

魏星看他神秘的样子,心下一惊,晏启前些日子趁宗政墨在战场上打仗,找了几个少女……难道就是练这些药丸?他当时也知道这事,还知道这几个少女再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