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一发子弹,楚音遥没犹豫,转身直接一枪打中拿枪男人的心脏。随后抓住想往回跑的一个人,一脚踢在对方肋骨上,在他抱着肚子弯腰时,抓住男人的领子,漂亮的动作向小楼的大门一摔,门被撞得“呯”地声关上,同时也阻断了剩下四个人进屋拿枪的意图。
眼看没有退路,四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冲上来,楚音遥避过对方一拳,一记手肘砸在对方后颈的脊椎上。从开出第一枪起,楚音遥的兴奋神经就不断地被刺激着,血腥、暴力……他曾经最熟悉的东西,如今回放在眼前,没有半分陌生,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许就适合这样的生活。
之前,他一直再为了贺煜而拼、杀,如今才算是第一次为了自己,曾经的被动变成现在的主动后,血的味道依然没有变,却有种物事人非的感觉。
解决掉三个,楚音遥开枪直接打中了已经拿起同伴掉下的枪支的第四个人。院子再次恢复平静,只有淡淡的血与火药混合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踢开趴在门口已经没了知觉的人,楚音遥拉开门走进楼内。客厅的灯点着,茶几上还放着没有吃完的饭菜。纪叔慢慢从楼上走下来,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慈祥,头发已经看不出多少黑色,整个人比上次楚音遥在步行街上看到时,还要苍老几分。
“你……”纪叔站在楼梯上看着楚音遥,然后笑了笑,“你是来杀我的?”
楚音遥没说话,冷漠的脸甚至可能感觉到骨子里的冰冷。
“也好,即使你不来,我也活不了多久。现在……也好。”纪叔幽幽地喃着,走下最后几阶楼梯。
“路凝夕怎么死的?”他知道自己在安栩哪听到的不是全部,而知道全部的人只有纪叔。
纪叔愣了一下,“你是为凝夕而来的?”
“回答。”楚音遥没心情和他耗时间。
“我还以为是严家的旧部……”纪叔叹了口气,“凝夕是个好孩子,我这辈子对不起的就只有那个孩子了,你杀了我也好,我也能瞑目了。”
“说重点。”对说纪叔的忏悔,楚音遥没有一点动容,他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给自己一个说法。
“凝夕杀了严杰,这件事是贺煜让人透露出去的。严世华千方百计地想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但道上谁也不敢去杀凝夕,搞不到反而自己送了命。严世华找过我,因为我儿子赌博,欠了严家不少钱,所以严世华想用纪磊逼我帮他。我当下没同意,说要考虑。其实如果我帮严家,那事后两边可能都占不到好处。”纪叔顿了顿,表情看上去有些疲惫,“这事不知道怎么让贺煜知道的,他找到我,让我按严世华说得做。开出的条件是将纪磊安全送到美国去,并不计较纪磊为了讨好严家,将贺煜的事告诉严世华的事。我当时的心思都放在纪磊身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惯着,结果弄成这个样子。”
楚音遥没说话,安静地听他说着,心里却是五味杂尘,说不出什么感觉。
“那天,我给凝夕喝了带迷药的水。然后看着贺家的人将凝夕连人带车一起撞下去。撞凝夕下去的根本不是严家人,而是贺煜的人,他是只利用了严世华找我的这个幌子而已。说白了,他严世华都不知道自己杀了路凝夕。”纪叔一阵急咳,脸上那种衰败感更加明显,“我开始以为贺煜只是将计就计,会派人下去救凝夕,毕竟那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等真的见到凝夕的尸体,我才意识到贺煜有多冷血。”
“之后,贺煜对外称是严世华买通我杀了凝夕,条件是严家送纪磊去国外,并保证我的安全,让我脱离贺家。当时听到这些,我这个老头子才知道自己被利用得多彻底。”抹了把脸,纪叔继续道:“后来,纪磊也死在纽约了,说是吸毒过多。我自己的孩子我清楚,他玩是玩,但绝对不会碰毒品,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给他打了过量毒品致死的。至于贺煜不杀我,其实也只是想证明那句根本不存在的‘严家保我周权’的话。”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也没必要和你说假话。凝夕出事后,我就被安排在这里,偶尔还能出去走走。不过一个月前,贺煜就不准我出门了,还安排人监视我。”纪叔微笑地看着楚音遥,“我猜他现在已经开始想杀我了,可惜你比他快一步。”
前因后果从纪叔口出说出来,楚音遥对贺煜已经失望到了负值。他之前以为自己的死多少和严家有点直接关系。事实却是贺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不仅是自己,连严家也一起也搭进去,才能满足贺煜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