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没想到,葛培森却是个真正了解她的人,看上去也是真的尊重她。她早已被生活打击得怀疑自己,葛培森的话才让他无限感动。她忍不住主动吻了吻葛培森的脸,“谢谢,我收下。你对我太好了,我会证明给你看。可是我这就得上去看资料,这些我还是自己搬上去。”
葛培森欣慰于梅菲斯肯收下他的重礼。他了解她,肯收他的礼,其实说明梅菲斯心里接受他的人。“上去看资料与我帮你搬上去有什么冲突?,梅律师的逻辑课需要补考啊。”
“究竟谁的逻辑课需要补考?或者是有人在装傻?”
葛培森知道被识破不良用心,只得无奈地笑,“可是米线,想了你那么多天你才给我这么短的见面时间,我又得想你一晚上一白天才能明天晚饭时候再见你。你不觉得残酷吗?以前我们可是没日没夜都在一起的。让我上去吧,我肯定不会赖你家,也不会打扰你工作。我也拿电脑上去,我也要处理工作。”
“我信你才怪了呢。而且我又没答应你明天一起晚饭。再见,上去了,你不可以跟着我。”
“我只跟到电梯口,公共场所你管不着。”
梅菲斯只好背着一新一旧两只电脑包,搬四只除了巧克力不知还有其他什么礼物的盒子,让此人无赖地跟上。可是等到电梯门开,梅菲斯看看脸上挂着沮丧的葛培森,不由得顽皮心起,一脚踢住电梯门,探身过去轻道:“我狂佩服你能把甜言蜜语说得那么自然顺溜响亮,我等望尘莫及。晚安。”
梅菲斯看到葛培森终于抓狂,她忙躲进电梯升空而去,脸上满是笑意。但是走出电梯,面对沉寂幽深的走廊,她忽然笑不出来。她心里涌出强烈的渴望,立刻原路返回,将葛培森抓来。可是她想了好一会儿,脚步却未移动分毫,倒是包里的手机叫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这是葛培森来电。她不敢接这个电话,怕想起那些惊心动魄的吻。可是,她明天需要与一个她从不熟悉的领域的客户约谈,她明天需要帮方律师拟定三份信函,她明天需要应对无数层出不穷的意外事件。方律师虽然声称是看在校友份上拉她一把,可是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她肯干能干,谁认她是校友。她今天必须看完所有资料,否则明天还是自动滚蛋。
那么,还谈什么东山再起。
她落寞地将所有情绪收进心底,低下头无精打采回到家里。她都没时间打开葛培森送她的电脑,她已经耽误了一顿饭的时间,她现在必须分秒必争。
直到夜深人静,梅菲斯才看完所有资料。她欣慰地张开双臂伸上一个懒腰,还好,虽然新领域对她全然陌生,可是看上去只要路子摸对,入门不难。她料定明天开始她便能熟练运用今天所看的任何资料,她有这个自信。抬眼,她在梳妆镜中看到眼波流转,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收回的手轻轻按上自己的唇。他现在做什么,该睡了吧。是,他刚出差回来,应该很累,应该早早睡了。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葛培森手机去一个电话,只指望明天他起来打开手机,从未接来电中看到有她的晚安问候。她微笑地告诉自己,她不接一个来自他的电话,公平合理起见,她也得还他一个未接来电。
她绝对没想到,半夜零点的一个电话,竟会接通。听到那端立刻接起,传来略带沙哑的一声“米线”,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咬紧嘴唇瞪着镜子中的自己。
“米线?……我立刻就去。等我,米线。”
“没,我不是……”梅菲斯大惊,可那边已经断线。她想再打,告诉葛培森这是误会,可是接通就被掐断。她瞪视房门,那无赖……那无赖想哪儿去了?想干什么?
问题是她的心在雀跃。她无法按捺自己的激动,只有嘲笑自己,一定是久旷了,久旷了。
很快,葛培森的电话追来,“对不起,米线,我在加班,刚才是跟同事交代一下让大家结束今天的动作,不便接你电话。我已经上路,米线……”
梅菲斯鬼使神差地道:“你别打电话了,慢点儿开车,仔细看路。”不,她应该拒绝!
“好,米线,我会很稳。等我。”
梅菲斯依然怔怔地瞪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她在干什么?她不是那么风流随便的人。可是她竟然主动电招一个男人上门。要不要,要不要堵住大门?她难道也爱葛培森?不不不,不能爱,那人太危险,她死活不能爱他,爱他就死定了,她已经再也折腾不起。可是……她又忽然一声轻轻尖叫,回家后她连脸都还没洗。她连忙冲进卫生间。不等她洗完脸,门铃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