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寿诞这日,容府管家带来了一车的贺礼,以及一封厚厚的书信。
写信的不是大姑姑, 而是她儿子容峥。
沈妧看不到那封信的内容,老太太也不可能给她看, 不过沈妧自有别的渠道。
皇帝钦定了她和秦昇的婚期,这桩婚事算是彻彻底底尘埃落定了,沈恒也不拿她当孩子了,很多关乎沈家和时局的事情都会捡重点讲给她听, 并不是要她做什么, 而是让她心里有个数,往后跟秦昇相处更能拿捏好尺度。
毕竟,秦昇和容峥是两个对立面,迟早有一天要正面杠上。
她的立场就极为微妙了, 还有沈家, 早晚也得表个态。
沈恒告诉她,容峥那封信写得很有水准, 声情并茂,情真意切,把老太太感动得都掉了两滴泪,分外伤感,加上老大一家生死不明,老太太听戏的兴致也淡了,特意从外地请来的戏班子,结果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让人撤了。
能让老太太哭也是一种本事,沈妧更加好奇了,内心犹如猫抓:“容世子说什么了?”
沈恒见小侄女一脸急切,内心一叹,到底是年岁小,但愿再过一年,大婚之时能够更沉稳些。
“你大姑姑前不久染了时疾,一直卧床养病,原本想亲自来皖城给你祖母贺寿,结果刚出京城,她就吐血昏迷了,人事不省,沐恩侯又远赴岭南剿匪,吉凶未卜,家里只有容峥撑着,他更是走不开,信里表达了他深深的愧疚,和诸事不顺的困扰,还有母亲对祖母的思念,即使昏迷了也在喃喃念叨着你祖母。”
沈恒讲话一个调调,没什么起伏,但沈妧愣是从字里行间想象出一个刚及冠的少年独立支撑着偌大府邸的心酸和无奈。
所以她梦里的容峥当上皇帝也是有原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