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思考,无法动弹,他甚至忘了刚才那心灵间一瞬的触动到底是什么,整个的意识,便只剩下两个字:“婉贞!”
风劲节见他呆然不动,心下恻然,在他身边弯下腰,低声重复:“卢夫人病了。”
卢东篱极慢极慢地抬头,用那什么也看不清的眼望着他,也望着他头上那片浩浩苍天。
婉贞病了!
婉贞……婉贞!
他慢慢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慢慢才可以理解风劲节所说的每一个字,然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有些迷乱地向前走出一步,然后身子一晃,几乎跌了下去。
风劲节及时在旁扶住他,开口想唤他,一时却心头凄凉,竟然发不得声。只觉得卢东篱的手指冰凉,带些神经质的颤抖,极用力极用力地扶在他的胳膊上,如同溺水者抓着唯一的浮木。
风劲节沉默了一会,才能收摄心神,用尽量平静地语气道:“我带你尽快赶回去。”
卢东篱唯一能做的,只是点头。
他们拼命赶路,快马奔驰,日夜不歇。风劲节甚至不再要求卢东篱正常地进食或进补,日常的复健运动也都耽搁了下来。一路除了不得不买马换马,购买食物和水,两人一刻不停。
婉贞,他的妻子,那个被他负尽了一生的女子。她病了?是念他太深,还是思他太伤,又或是孤寂得太久太久了?
婉贞,婉贞……
每念及她,卢东篱便觉心伤神断,却又无法不去想,无法不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