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如倾巢而出的蚁群,他们连扑带滚地往房舍逃奔。
阮决明握紧了裴辛夷的手,彼此的薄汗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拉开车门,将裴辛夷塞进车里,阮决明再坐上驾驶座。在屋顶上守车的人提前将车钥匙插上了,阮决明扭转钥匙,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倒车、调头,飞速将车驶了出去。
裴辛夷拽紧车窗上的扶手拉环,喘着气说:“阮生,我们又在路上了。”
如同一九八六年的逃亡,只是这次由西北往南,后座里还挤着好几位马仔。
不知不觉中,天亮了,阳光前所未有的明艳,晃得前方的指示路牌闪烁。
他们看清了,离出省还有一半的车程,更不消说抵达码头了。
警笛声在这时响起。
“辛夷,你准备好了吗?”阮决明目视前方。
“嗯,我准备好了。”裴辛夷答。
此前已考虑到抵达码头的可能微乎甚微,他们特意驶过一座座被红河支流贯穿的小镇。
后方的一队警车追了上来,南星驾驶的一辆小型货车亦绕道抄了上来。吉普左撞右推,迫使一辆车失控打转,横在了路中央。接来驶来的两辆警车来不及反应,追尾撞了上去。
可还有三辆警车及一辆武装车夺过障碍,对他们穷追猛赶。
似乎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有人开枪了,分不清是警是匪谁先出手,子弹击中车壳,响起一阵嗖嗖堂堂之声。
后挡风玻璃被击碎了,裴辛夷无法只受保护,同后座的马仔们一齐往目标车辆上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