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塔塔声回荡在全封闭的楼道里,惨白的灯光忽明忽暗,十几层的台阶长得仿佛一辈子也走不完。
裴辛夷忽然停住,也不嫌台阶上的灰尘,坐下了。
这些年的疲倦在这一刻从背后袭来,排山倒海,似乎一旦撑不住就会滚下台阶,无尽地滚下去。
不可以,裴辛夷。
不可以。
吸了一支烟,她站起来,继续往下走。
走出楼道口,看见夜幕下郁蓝的海,海上一轮明月如只手可触及的白玉盘。
人们面无表情的往来,不知何时,其中走出一位男人。他穿着棉衫和脏兮兮的短裤,手上却又缀着华丽的戒指。
他朝她走过来,什么也没说,落下一个吻。
暴雨骤降,冷冷地砸在他们脸上。他们不管不顾地拥吻,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去那般。唇渗出血,痛还是不放手。
——尖锐的声音划破雨幕。
裴辛夷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只有卧室的天花板。
她松开咬住下唇的牙齿,转身拍下响个不停的闹钟的按钮。闹钟上的时间翻了一页——七点零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