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安胥听见忙音,再重拨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大叫了一声,揉搓着一头乱发,嚷道:“点解,点解啊!你知不知我有多羡慕你?……求捻其,我不管了!”(求其:随便)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逐一亮起,仿若浮游的会发光的水藻。埃菲尔铁塔兀立,熠熠生辉。
一排亮着灯的玻璃窗里,会议长桌上,一群菁英正在翻阅资料。其中有两位法国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们散漫惯了,哪受过加班的累。
亚洲人果真是最会自我压榨和剥削的,比如今次这位客户,不惜牺牲休息时间,同他们闷在会议室。
“先生?”一位法籍日本人和同事耳语后,对负手站在窗边的男人说。
阮决明转过身去,拉开椅子坐下。
商讨一阵,阮决明的顾问与律师们确认了方案。双方握手,人们鱼贯而出。
趁着夜色,阮决明和团队的人说笑着走进俱乐部。俱乐部里光线暗淡,调情的男女,争辩的友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感觉到烟草和酒精气息里弥漫的自由。
在侍者的指引下,一行人坐在了角落的沙发座上。不似在会议室中的严肃气氛,他们以小食佐酒,侃侃而谈。
从二十出头到四十来岁,有着不同的国籍与故乡,他们英文与法语混杂着说。
阮决明难得生出真切地活在这世上的感觉,仿佛也只是和他们一样用心工作、用心生活的普通人。
凌晨两点,阮决明回到le britsol酒店。他吸了一支烟,等清醒些了,换了电话卡,往莱州拨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