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返校,周家兄妹休假,阮决明自枪杀案调查结束后就隐匿了似的,神龙不见首尾,不知在忙碌些什么。裴辛夷一个玩伴都找不到,索性去石澳半岛暂住了。
其实有人上赶着作陪,对方讯息电话追得紧,可她当下一点儿不想搭理。
向奕晋还以为是亲人离世的打击,让裴辛夷郁悒不已,毕竟裴安霓就赖着他在电话里痛哭了一宿。他想,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听annie哭只是心疼,如果听daphne哭,他或许会心碎。
他又想到,不过这样短的时间,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这样深了。他感到苦痛,也雀跃。一旦认识到他原来钟意她,他就想要得到她。
裴辛夷不知道向奕晋具体怎么想,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距离是无价的面纱,一个人讲爱,往往不是爱对方,而是他幻想中的对方。因而才总有短暂的狂恋,之后则分手、离婚、出轨。一世人(一辈子),那是她儿时相信的童话。
裴辛夷起初没想过向奕晋这么容易对付,容易到令人吃惊。现在就盘算着阮决明几时离港了,在那个人眼皮子底下,她是不敢做得太过的。发觉她竟有些害怕他,她感到可笑。
裴辛夷将抹布丢进水桶,从地板上站起来,去壁龛上拿烟。午后的阳光照耀着庭院,在整面落地玻璃窗里化成一幅晚夏的景,客厅窗明几净,刚擦过的地板在光线里还闪烁碎金。
壁龛里的香薰蜡烛燃着,室内弥漫着乌木调的香气。裴辛夷点燃薄荷香烟,烟味很快就融入了香气之中。
她过去就喜欢香薰蜡烛,这些天换了乌木调的,倒有些借香思人的意思了。周珏拿这事打趣她,她说:“怎么可能,只是先前的雪松闻腻了。”她是不会承认的。
电动门铃响了。裴辛夷想不出这时会有谁来扰她清净,走去玄关接通语言,问:“谁?”
“开门。”那边的人以命令式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