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想你告诉我,阮生,他……”
裴辛夷一下一下抚着裴安菀的头发,轻柔地问:“乜嘢?”
周珏悄悄走出房间,关拢了门。裴安菀还抱着裴辛夷不撒手,慢慢地说:“他是不是我爹地?”
裴辛夷深吸一口气,说:“是。”
第48章
翌日早晨,洋裁店刚开门营业,便有一位客人上门。
来人穿短袖与休闲短裤,趿一双拖鞋,手上却戴了只百达翡丽的机械腕表,看上去极其怪异,但通过款式去辨别品牌,就知道他这一身价格不菲,除了腕表,手上还缀了戒指。那只造型独特的狼首银戒,嵌的祖母绿宝石只是米粒大小,倒显得朴素了些。
“钟伯。”来人几步跨上楼梯,朗声道。
老裁缝从画着各式版型的笔记本上抬头,眼镜还是挂在鼻梁上,视线从眼镜上方看过去。瞧清了是谁,他笑笑,“阮生,早晨。”
“早晨。”阮决明说,“我来得早了些?”
“怎么会。”老裁缝摆手,忙叫学徒取来阮生的样衣。
那天裴辛夷给阮决明选的是最好的西服料子,好料子矜贵,样衣都用胚布先做,试好样之后,拿料子假缝了再试,最后客人来取衣,还可以再改细节。
裴辛夷说,别的店比不了,现在的人做事散漫,手抚平,或者拽个角,不让你瞧出来,但钟伯不一样,哪里宽了窄了,穿上身背后不妥帖,钟伯是一定要改到完美为止的。
回过神来,阮决明已站在了镜子面前,身上穿着厚实的白胚布,白胚布就是孝衣什么的会用到的布料,最廉价、粗糙。不过钟伯力求完美,粗样也做得很细致,深一色的粗线走得均匀,就像很前卫的设计师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