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间的虚情假意没完没了。阮决明不太想听下去,出声说:“天快黑了,不想露营的话现在就要下山。”
阮法夏提议说:“山路不好走,大嫂和裴五坐车下去吧。”
裴安胥正在琢磨这事儿,他不想在马背上颠簸了,不再强撑面子推辞,应声说“好”。
卡车上了路,没一会儿就把马儿们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山路崎岖,车也颠簸。裴安胥拉着后座窗户上的吊环,脸色发白,大有晕车的势头。
裴繁缕看出来了,却不再装作关心他的模样,反而笑说:“细佬,你这么金贵,还跑穷乡僻壤来做乜嘢?”
裴安胥睇着她,哼笑一声,说:“四姊翻脸比翻书还快,川剧变脸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裴繁缕悠悠叹了口气,“我看啊,生意的负责人是要换了。”
裴安胥皱眉说:“冇可能,货船要靠公司走,裴辛夷想要做负责人就必须进公司,阿爸不会让她进公司。”
“公司?你不过是个挂名主管,有多大权力?”裴繁缕笑意盈盈地说,“再说,你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在公司监管下偷运已很危险,你偏还要贪污,之前公司查得你停职,货走不了,你求阮忍冬帮忙,他骂你废物你都不敢吭声。最后是靠谁走的?还不是我们六妹。”
裴安胥气得不行,又无法反驳。他说:“四姊,你到底是谁的阿姊?怎么帮她说话。”
“谁的阿姊?”裴繁缕垂下眼帘,“阿妈把我推出来的时候,我就不是谁的阿姊了。”
裴安胥忽然同情起她来,放缓语气说:“当时冇办法啊,现在都好了,你跟我回去,还是我的阿姊。”
“恐怕阿妈觉得我是拖累。”
裴繁缕说得太清,以至于裴安胥没听清。他问:“乜嘢?”
她不再言语,看向窗外。
天幕是雾蓝色,云染成粉红、玫紫,天际泼洒淡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