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招呼道:“刀哥,良叔,夏姑……”又道,“裴小姐。”
只有裴辛夷理会,同他颔首。她有印象,他是抬棺人之一,应当是良姜的亲信。若按如今洪门简化了的规矩,阮忍冬为坐馆,良姜是揸数(揸fit人),这人就算红棍,即打手头目。
阿梅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泪痕,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已哭了好几场。她说:“太太在楼上。”
裴怀良迈步往前走,那红棍跟在后边,愤然道:“良叔!请您为姜哥做主,兄弟们相信姜哥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裴怀良奇怪地嘀咕一声,示意他退开。
一行人上了楼,就见裴繁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拢着靛蓝色披肩,低声啜泣。除却披肩,她的衣衫上淌着大大小小的血迹。
“阮太,这是怎么回事?”裴辛夷故作关切地问。
裴繁缕抬起头,朦胧之中瞧清见是裴辛夷,狠瞪了一眼,转而看向其余人。触及阮决明的视线,她似乎瑟缩了一下。
阿梅支吾着说:“太太说她根本记不得了……”
先前那通电话是阿梅打来的,说是良姜想要侵犯太太,太太极力抗争,错手杀了他。
裴怀良不相信,与裴辛夷一样,他认为裴繁缕没有杀人的胆量,更没有这个能力。他沉吟片刻,说:“先去看看。”
没有宾语,但人人都知道指的是良姜及“案发现场”。
房间里有马仔驻守,身强力壮的青年不忍注视地上惨状,个个盯住墙,眼里充满了愤怒与迷茫。
阮法夏走在前面,正要踏进去,忽然收回了步子。裴怀良从她身边挤进去,也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