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今天的赫连白能够让人一目了然地看清楚他的性别了……
“你……你看什么?”赫连白被她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地瞪着她。
丁千乐见状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今天不穿裙子啊?”
赫连白一下子涨红了脸,“干你屁事!”说着,犹不解恨似地磨着牙忿忿地道,“看看你那副夜叉一样的尊容,不过是看着表哥心软,竟然就这样不知羞地缠上了!还要他娶你!”
丁千乐闻言,收起了笑容,定定地看了他一阵。
“你……你干吗这样看我……我又没说错……”赫连白被她看得有点发虚,结结巴巴地道,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连中气都不是那么足了。
丁千乐突然站起身,走到他身前,微仰着头盯着他仔细打量了一阵,随即又绕着他走了两圈,就在赫连白被她看得快炸毛的时候,她突然一咧嘴,满面狐疑地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赫连白闻言,原本就有些发红的脸一下子涨得更红了,仿佛快冒烟似地,他跳着脚嚷嚷道:“少臭美了!谁会吃你的醋!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丁千乐呆了一下,“啊?”随即摆了摆手,“哎哟,我是说赫连珈月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赫连白不会吃她的醋啊,她还没有自恋到那个程度来着。
赫连白气得直跺脚:“表哥是男人!”
“你不是喜欢男人的么?”丁千乐眨巴着眼睛,一副你别瞒了,我都知道的模样。
赫连白气得推了她一下,转身便跑了。
丁千乐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便见赫连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唔,她说错什么了么?
赫连白走了没多久,管家连进便带着锦绣阁的掌柜走了进来,给她量体裁衣。
锦绣阁的掌柜是个精干的美貌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见到丁千乐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她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而大惊小怪,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只是笑吟吟地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开始替她测量尺寸,一边量着,还一边仔细地询问她对于嫁衣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端的是服务周到。
赫连珈月说干就干,行事端的是雷厉风行,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十,据族里占卜的巫师说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对此丁千乐并没有异议,她唯一担心的是她的脸在婚礼之前能不能恢复原状,她可不想当个花脸新娘。
因为已经是月底,因此剩下的准备时间不是很多,此时整个赫连府最闲的大概便是待嫁的新娘丁千乐了,其他人都因为要准备婚礼事宜而忙得人仰马翻。
作为新郎的赫连珈月最近也十分忙碌,整日不着家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据管家连进说是因为除了白洛之外,还有一个令家主十分在意的公主党余孽在逃。
为此,虽然在风风火火地准备着婚礼事宜,但整个赫连府还是处于一种戒备森严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状态,丁千乐被告诫轻易不要离开主院,因为整个主院都被笼罩在赫连珈月亲手设下的结界里,主院外还有第三族和第七族的精锐巫师日夜把守。
丁千乐只道是她这一回出的事情吓着了赫连珈月,为了使他安心,也没有再使小性子,而是乖乖地待在主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当她的待嫁新娘。
而且她那张正处于修复期的脸也让她不宜出门见人,万一吓着人便是罪过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眼见着婚期已经近在眼前,丁千乐的脸却一直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她渐渐有些灰心,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想之前是不是盲目乐观了,身体有自我修复能力不代表不会留下疤痕啊……难道她要一辈子顶着这张棋盘一样的脸过日子?
只要这样一想,她便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锦绣阁出品的凤冠霞帔都已经送了来,制作精良,没得挑剔,但丁千乐对着那精致的嫁衣忍不住开始自卑,那样漂亮的嫁衣穿在她身上也太过暴殄天物了啊,毕竟再漂亮的衣服配上那样一张棋盘脸都不会漂亮到哪里去的……
人一旦闲了下来,就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在一日日的期待与失望中,时间飞快地向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九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赫连珈月就睡在她身侧,丁千乐默默地看他一阵,自己穿了衣服起身走到铜镜前,镜子里的少女依然顶着一张花里胡哨的棋盘脸,看起来又滑稽又丑陋,她的心情一下子便荡到了谷底,之前的豁达是因为她一直以为脸早晚会复原的,女人果然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