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我栀随口说:“彼此彼此。”
巨大型机器工作的声音过于冰冷,有人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喷得白天里的风也渐渐冷了起来。
符我栀双手插兜:“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改变了主意,东西我不要了,我也什么都不想给你。”
符我栀拢了拢大衣,神色淡淡,偏过头望向远方,嗓音平静。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憎恨所有和那件事有关的人,聂家老少,把我关进小黑屋的被雇佣者们,明知道我被囚禁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所有人,以及为了钱财欲望而在我身上动刀子的医生。我愿意用九年的时间去报复姓聂的,同样也可以用第二个九年去报复那些间接参与者,九年不够,再九年,总有一天会彻底结束。”
随着她的话,季满脸色慢慢变得铁青,两手攥了又松,眼底压抑着惊惧与怒火。
符我栀朝她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时间真的能磨平一切吧?”
季满的表情算是回答了她。
符我栀懒得再装什么好人,冷笑一声,利落地脱掉右半边大衣,袖子被她图方便而塞进腰缝里,长大衣蔫不拉几地耷拉着,没沾到地面。
季满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拧紧眉。
符我栀拽着里面的浅色毛衣和保暖衣的袖口,慢慢往上卷,卷完一圈又一圈,直卷到纤细的上臂。
清瘦白皙的胳膊,臂弯偏下的地方交错着几条蚯蚓似的丑陋的疤痕,疤痕色泽暗沉,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别人在她身上留下的记忆。
符我栀左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伤疤,手底下的触感凹凸不平,明明已经这么久了,不该疼的,冷空气包裹之下,她却依然隐隐感到淡淡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