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会做饭,不是烧得夹生了,就是烧得糊了。她性急,把好多柴火一气儿全填到灶下去,把火都闷死了。我小时候出去拾柴,不懂得,把根本不能烧的木头拾回来,我娘填到灶下,就光冒烟不起火儿,摆弄半天,饭也烧不熟……”
小冬咯咯直笑。
听起来这位谁婆婆也不全能不完美。
“但是我娘很会做生意,一开始她在亲上摆个小摊子卖织花带,一个两个铜子儿的换钱糊口,我那时候在一个老秀才那里念书,每天一散学,就赶紧跑去找她,坐在街边儿一块儿吃饼子。天太热,石板地都晒得滚烫热,坐不住人……”
一直到秦烈走了之后,小冬还没有回过神来。
遂州,到底是什么样呢?
秦烈的母亲,她将来的婆婆,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冬开始觉得不再象一开始那样茫然而惶恐,开始对未来抱有好奇和期待。
她的这十余年,都是在京城里度过的,抬起头,上方永远是方方正正一块瓦蓝的天。
遂州的天空比京城还要蓝吗?
胡氏进来看她这么站在窗前发呆,想说句什么化,又压了下来。
小冬听见她脚步声,回过头来问:“胡妈妈?什么事?”
“料子送来了,郡主是去静头厅上挑,还是让他们送来这里挑?”
“不用搬来搬去的费事了,到厅上去挑吧。”
胡氏应了一声。小冬对镜子理一理箕发,抚一抚襟口。外头还在下雨,绵绵不绝。细细的雨线在檐前阴影中织出一张密密的网来,小冬伸出手去按,凉沁沁的雨珠沾在手上。
不知道秦烈刚才来打伞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