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你嘴紧,就看出你鬼点子最多,小时候还总是拾掇着我去……”

“哎呀主子你看这天色不早啦,我们赶紧去吴尚书家,说不定还能看到吴尚书为难魏将军,一定很有趣,错过了多可惜!”桃叶赶紧正色道,一副为她着想的表情。柳清棠这才放过她,上了马车。

到了吴府,还真看到了吴尚书在为难人家魏征。魏征一个武将,擅长的是武,就算读书识字,看得最多的也是兵法兵书,让他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他可以,但是让他像那些文官一样掉书袋子他就没办法了。

吴尚书大摇大摆的坐在院子里悠哉的喝茶,给魏征出了个题目,答不出来不许接他女儿。场中无数凑热闹的文官学子都在埋头苦思,魏征就更答不出来了,在那里傻眼的和吴尚书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喜娘凑到吴尚书身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吴尚书这才不甘不愿的让开,让人把女儿接出来。柳清棠猜,那喜娘大概是说要误了时辰了。吴尚书再怎么不情不愿舍不得,也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让了步。

等吴小姐哭着拜别了父母,跟着魏征上了花轿,一群人又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要去魏府吃酒。

柳清棠走在后面,看到吴尚书坐在院子里,重新端起那杯放了很久都没喝的茶,看向女儿原来住的绣楼,神情欣慰又有些落寞的感叹了一句:“女儿长大了,总要离开家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身影就和当年父亲站在门口送她入宫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大抵天下的父亲都是如此,对孩子的爱不比娘亲少,只是从不轻易表露,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窥见他的不舍和寂寞。

柳清棠没有再看,随着人一起去魏府,不过在路上,她还是忍不住拉着秦束对他说:“你看,现在知道我爹是多好说话了吧,知道我们俩的事,都没怎么为难你。”

其实他们这情况她爹也不好发挥,如果秦束是像魏征这样能光明正大的迎娶她的话,一定会被爹叫上一百亲卫凑上个十几关,一关一关闯过去,非得揍掉他半条命不可。当然这事就不能告诉秦束了。

秦束深以为然的点头,“国公确实非常好。”最多就是多瞪了他几眼,偶尔下朝的时候遇见他去接娘娘,都会用眼神威胁他“如果我女儿不高兴你就等着吧”。不过,就算把他打得半死,能同意他这样的人和娘娘在一起,那也是很好的。两人虽然都有些话没说,但是却恰好对上了。

一路热热闹闹吹吹打打的到了魏府,看着那喜庆的大红装饰挂的到处都是,看着一群人脸上洋溢着真心祝福的笑容,柳清棠忍不住托腮感叹了一句:“真羡慕。”

她那时进宫,皇帝已经卧病在床起不来了,婚礼上,她自己穿着大红的皇后朝服接受百官的朝拜,一个人拜了天地祭了祖。虽然那场面远远比现在要来的声势浩大,但是她更羡慕魏征这种婚礼,有人祝福,宾客都为他们高兴,有人情味极了。柳清棠甚至一直觉得自己那场婚礼就像是一个玩笑,她穿上那身过分华丽的衣裙嫁的,不是那个死掉了的先帝,而是这南朝的江山,是那座寂寞的深宫。

“如果能嫁给你就好了,秦束。”柳清棠声音很轻,但是落在秦束耳中就像是惊雷,震得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阵难以言喻的狂喜过后,就是更加深的无奈,娘娘想要的,他给不了。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这个人,可是尽管他在努力,有些东西也都给不了。

秦束张张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默默的抓住了柳清棠的手。

“突然有感而发而已,不用在意。”柳清棠笑笑,回握了一下秦束。然后她松开手,让秦束和桃叶两人去替“还在宫里的太后娘娘”送上贺礼。

没看到最后,等秦束和桃叶两人送完贺礼回来,柳清棠就直接回了宫。

那之后,柳清棠没有丝毫异样,就好像那句话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放在心上。可秦束却怎么都忘不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忽然想起太后娘娘说这句话时脸上淡淡的羡慕之色。那样的神情,灼的秦束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过了几日,天气更加的热,一日傍晚,当秦束准备例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被桃叶和缀衣两人拖进了偏殿的一间房里。

太后娘娘一直很看重她们,秦束便也对她们另眼相待,就算当了大总管之后也很是照顾两人。这会看两人神神秘秘的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就配合的坐在那里听她们说。

“主子的生日快到了,秦束你知道吗?”缀衣脸色严肃首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