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梦一般的眼睛,还是这眼睛,望进了他的梦。
某种痛苦而挣扎的共鸣使他确认了什么。事实上,他已很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孤独。
身世浮沉,雨打萍。
……
“吃饭?”
“啊……吃饭。”
乐亦收起了小马扎,转身朝店内走去。见他迟迟不动弹,又回身一笑:“怎么不进来呀。”
洗完最后一个碗时,乐亦抬起胳膊蹭了蹭额头上的汗。
下午的交谈依然在脑海中乱窜,搅得她屡屡走神。
那位先生说,想和她交个朋友。
就那么淡淡地讲出来了,没有强迫,没有玩笑,没有尴尬。这让乐亦十分舒适。
“朋友”,一个多么婉约的称呼。不熟的可以做朋友,半熟的也可以做朋友。熟透的呢,又没几个是朋友。
她暗自揣摩,自己和善正,就是那种“不熟的朋友”——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共同语言,热情冷却之后,就默契地各自飞了,连声“再见”也不必说。
“朋友”之间,可以做很多事,能做的,不能做的。但凡一段关系被冠以“朋友”二字,这情分便显得高尚了起来。
做朋友好。做朋友,可以随时走人;做朋友,更是不必负责。
“好啊,”她答,“我们已经认识了啊。”
……
对方摇头。又点头。
她不懂,又懂了。
大门外的老狗眯着眼看了他们半天,重重叹了口气,觉得这对男女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