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冷漠薄情,连自己发妻都能冷眼对之,这个孝道,不守也罢。
她刚刚将白绢花摘下,就是想,全了小狼崽子心意,也是,全了自己心中所想。
裴锦一颗心狂跳,面上通红,大眼睛里又惊喜又羞涩,亮亮闪闪地像盛了星河,重新埋回她肩窝上乱蹭,边蹭边糯糯地“嗯”一声出来。
“那我即刻就准备,”小郎君在她肩窝上蹭来蹭去,嗅着好闻的檀香,开始扳指头数,“红烛,果枣,还有喜服……”说到这自己又把头埋回去,想到一些东西耳尖上都红起来。前些日子顺来的两本图画居多的书,也要开始看了。
长仪不知道他已经想到那些事上面去了,出声提醒,“今年国丧,果枣喜服你哪里买去?”
裴锦抱紧她纤腰,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凶狠的话,“我是土匪,不卖给我,我就抢。”这是同她这样柔柔地说,换了别人就是别的眼神和语气了。
“等你伤好。”姑娘儿给他说的也有些向往起来了,在他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于是,裴老大,第一次开始后悔找人打架这件事……
……
山间屋室,林尧一身常服背门而立,身形修长如箭竹。面上有处乌青,在他素来沉稳的面上看起来也不狼狈。
除了床榻边的捣鼓声,屋室内再无别的响声,只有日光打进来,一直斜到案桌上。
徐远安徐先生,修了大约半个时辰有了。
林尧握拳至唇边咳了一咳,终究将憋了半个时辰的话问出来,“先生,你会修吗?”
话一问出来,徐远安就地坐了下来,用青衫衣袖擦擦额,摸出腰间折扇,诚恳道“不会,方才在硬修。”
林尧:……
清润的书生摇着折扇言语间颇有些辛酸,“裴老大叫徐某修,徐某总得走个过场吧,这就是寄人篱下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