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丫头方才意识到长仪在和她说话,目光从她垂散在浴桶边的乌墨长发上绕过,细着声音答了,“儿名唤柳依依,是山脚下柳家村的。”
她生了这十几年,都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真是哪哪都是好看的。
长仪怜惜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美人目光娴静温柔,“怎的就被这群山匪子掳到山上了?”
苑柳拿起旁边的瓜瓢舀了半瓢水,在她肩膀处轻轻地浇下来,圆润的水珠在白莲般的肌肤上划过,再没回清水中。
柳依依没忍住红了眼睛,“那日去禅音观送菜,给他们劫过来的。”说到禅音观时,小姑娘明显顿了顿,眼眶里有泪,又不敢眨眼睛让泪珠子滚下来。
今日若不是那个叫裴老大在门外的喊了一声,她便是自尽的心都有了。
长仪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你原不知道这山上有土匪吗?”
她挑这个小丫头来伺候自己沐浴,既是看着讨喜,也是瞧起来是这边的人,或许知道些这山匪们的底细。
“原是知道的,这山上闹匪闹了好几年了,只是不曾想到白日里走着也能出事。”
长仪搭在浴桶边缘的藕臂觉得冷了,放回浴桶里搅了平静,水面上映着她如画的眉眼。“既然是有好些年了,官府也不管的吗?”
提到官府二字,柳依依便愤愤的,“那帮人,夜里都有功夫来敲门讨税钱,就是没功夫管管山匪!”
长仪微垂了目光不语,想也是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那地方小令来救她应当是没用的。纵使驿站文书传过去派了人来,也未必真的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