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韫却梗着身体,站着不动,静静地注视着易光明离开的背影,半晌,抿着唇,仰了仰头。
眼底一片暗色。
吴茱萸被她的神情吓到,不由分说,强拉硬拽带她离开。
工人下班之后,园区里就没有什么人了。
深冬的夜晚,路上只有惨白的路灯空空亮着。有一段路的路灯坏了,小巷曲曲折折,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人影幢幢,有人低声说话,不过只有简短地几个字,呼出的白色雾气转瞬即逝。
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
地上趴着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塞了块破布,满脸是血,腿被掰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不知道是痛还是害怕,身体抖个不停。
被鲜血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有人在他面前蹲下。
中年男人吃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容貌棱角分明的青年男人。
读懂了他眼里的恨意和誓要报复的狠毒,对方只是淡淡一笑,不急不忙地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却不抽,任它静静燃着,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拍在中年男人的头上,打得他再抬不起头来。
“易大厂长,您说您怎么就非要让我们为难呢?有人好好跟您讲道理,您不听就算了,竟然还拉着一票人跟着您一起下水。”
“既然您不讲道理,我们要是再跟您客气,岂不是显得我们太不上道了么?这要传出去,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