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斜倚在桌前,见她看过去顿时双眼一亮,举杯朝着她撅着嘴角眨眨眼睛。那模样要多浪荡有多浪荡,薛柔见状嘴角微抽,直接横了他一眼侧过头去。嘴里却是忍不住溢出轻笑来。
此时酒宴开始,各国也开始献礼。珍宝吉祥之物数不胜数,而其中最特别的则是元梁国,那使臣命人抬上了一尊巨大的寿字玉石,玉石通体晶莹,洁白无瑕,整个寿字更是浑然一体,仿若天成,丝毫看不见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瞬间引起众人惊奇。
楚皇看着那玉石讶异道:“此等美玉,从何而来?”
那元梁国使臣笑着道:“回禀楚皇,此玉乃是天然开采而得,未经雕琢,当初得此玉石之时便自成寿字,除此之外,此玉之中还有千年难得一见的玉灵之心,我王闻之楚皇大寿在即,便命微臣将此玉石运送来京献给楚皇,祝楚皇陛下龙体康健,寿与天齐。”
薛柔闻言略带吃惊的低声道:“居然是玉灵之心。”
“玉灵之心是什么?”冯宝珍好奇道。
薛柔看着那玉石道:“玉灵之心是玉矿之中极为难得的极品宝玉,十分罕见,一条数十里的矿脉之中也不见得能养出一点玉灵之心来,此物若是练武之人得之,能塑筋易骨,消除练武之人体内长年累月积聚的暗伤,而若是寻常之人将其制成玉佩带在身上,也能使其寒暑不侵,延年益寿。”
“居然这么神奇?”冯宝薇吃惊的捂着小嘴,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天底下还有这等神物,她不由睁大着眼睛看着那玉石,稀罕道:“真想把那玉石敲开来看看,那玉灵之心到底长什么模样?”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这你可别想了,楚皇大抵是舍不得的,这么大一块的天然玉石,想要得来何其不易,更何况只要把这玉石摆放在殿中,虽然不及直接佩戴,也能达到一些玉灵之心的效果。”
高台之上的楚皇显然也是知道玉灵之心是何物的,他顿时大笑道:“好,好,元梁国之寿礼甚合朕心,传令下去,元梁国免贡三年……”“陛下!”
楚皇话音未落,萧太后顿时皱眉,她看着下方元梁国使臣沉声道:“陛下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方才只是酒醉之言,元梁国恭顺谦谨,赏元梁国君万金,美女五十,另赐使臣五百金……”
下方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而原本因为听到楚皇说免贡三年而大喜的元梁使臣却是顿时脸色难看,他看着楚皇大声道:“楚皇陛下乃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方才之话当众而出,难道楚皇陛下想以酒醉之言借故反悔不成?”
楚皇闻言顿时阴沉了脸,他阴鸷的看着萧太后道:“母后,君无戏言。”
萧太后皱眉:“赋贡乃是国家大事,关系国器权威,南楚周围附属小国众多,免贡之事切不可提,否则今日此例一开,其他诸国纷纷效仿,我南楚以后还如何让诸国臣服?!”
楚皇冷冷看着萧太后:“太后只需管理后宫即可,前朝之事无须太后过问,今日朕之寿辰,太后难道要朕失信于人前?”
萧太后看着楚皇眼底浮现的阴沉之色,就知道刚才她情急之下所说的话伤及了楚皇颜面。而且他此时连母后也不愿再叫,就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伸手太多,她微眯着眼就想继续开口,却不想一旁宁贵妃突然轻笑着道:“陛下说的是,陛下是南楚国君,一诺千金,太后娘娘怎么能让陛下失信于人前呢?再说我南楚降服诸国靠的是陛下的英明。诸臣的睿智。将士的勇猛,从来就不是赋贡之说,若是能对元梁国加以抚慰恩赐。恐怕更能收服诸国之心,岂不是好事一桩?”
萧太后顿时面露寒色,而楚皇闻言却是扫了眼宁贵妃后,淡淡道:“爱妃说的是。太后你久居深宫,外朝之事多有不知。来人,传令下去,至今日起,免元梁国三年赋贡。赐元梁国君万金,美女五十,元梁使臣五百金。绸十匹!”
那元梁国使臣顿时满脸喜色跪倒在地:“微臣代我王谢楚皇陛下隆恩,楚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太后深深看了眼宁贵妃。再看了看楚皇之后面上微微一叹,转而道:“既然陛下坚持,那哀家无话可说,罢了罢了,今日是陛下寿诞,既然元梁国使能讨得陛下欢心,来人,传哀家旨意,除去陛下赏赐之外,再赐元梁国使臣金五百,美女三人,以作酬谢。”
元梁国使臣显然没想到刚才还出声阻拦的萧太后会突然另行赏赐,连忙跪下谢恩,而席间因为太后和楚皇争执而冷下来的气氛再次恢复过来。
薛柔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神色已然恢复平静的萧太后,心中提了起来,她原只以为萧太后有些手段,可是如今一见,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妇人,她没想到萧太后心思居然如此之深,在被楚皇和宁贵妃当面打脸之后居然还能在面上做的这么漂亮。
她刚才的一番话和对元梁国使臣赏赐虽然看似不多,但是却挽回了楚皇那些话后所丢失的颜面,而且她这番话一出,顿时从之前后宫擅权干政的形象变成了一个疼爱儿子,却又一心为南楚利益担忧的妇人,而楚皇却却成了只是为了一己欢愉就不顾祖宗基业,对亲母言辞不逊之人。
薛柔看了看席间诸人,果然见那些人望向楚皇的目光都变了,心底对萧太后的警惕之心更深。
这个女人在南楚皇宫沉浮数十年,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元梁国之事后,其他诸国继续献礼,都想讨个好彩头,不过楚皇显然并非蠢人,除了元梁国外再没有允诺免贡之事,不过赏赐倒是不少,气氛渐渐缓和过来,而等到诸国献礼之后,朝中一众皇子亲王也纷纷将自己的礼物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