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吸吸鼻子,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一下:“不如你做个倒插门的女婿,咱们在国公府住一辈子得了?!”
楚君钺连连追问:“真的真的?!凡民间做人家上门女婿的,不是瞧中了人家门第便是财富权势,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很值啊。不如你跟公主去提一提,看岳母大人同意不?”倒像是迫不及待要当这上门女婿一般。
“假的!”容妍没好气答他。
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楚家可就他这根独根独苗,如今才有了楚小郎,还说这么假的欢来讨她欢心,真是……讨打!
成亲这么久,她房里丫环婆子渐渐习惯了郡主夫妇俩平日的相处模式,别瞧姑爷平日待旁的人不假辞色,面冷的跟冰块似的,但瞧见郡主那表情便跟活了似的,有说有笑,喁喁私语,活泛地很。
这让红缨流苏等大丫头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太能适应楚君钺的变脸术,后来发现,他这样的主子反倒容易相处。他不会轻易挑你的毛病,也不会与丫环接近,或者开玩笑之类,就跟这房里只有郡主一个人一般,其余丫环们跟房里摆着的物件没什么两样。
时间久了,大家便渐次习惯。
反是公主府里这些丫环们瞧见过楚君钺平日的面瘫脸,难得见到他这么活泛,算是重新刷新了对这位姑爷的认知,从容妍房里出来之后小声与红缨流苏打听:“原来我们还当郡主嫁了个冷面郎,也不知道日子过的怎么样,原来楚少将军平日与郡主相处起来都这样的……”没脸没皮?
红缨与流苏交换了个好笑的神色。她们与那几名丫环是当初一同从宫里赐出来的,也算是一起的姐妹了,“你们几个碎嘴的丫头,少将军与郡主平日相处,难道也要端着冷脸?他那么心疼郡主,难道不怕把郡主给冻坏了吗?”
几个丫头顿时捂嘴咯咯的轻笑了起来。
又有碎嘴的打听:“那……除了对郡主,少将军就没对别人也热一点?红缨姐姐或者流苏姐姐……”
“想什么呢你?!”红缨在那丫头脑袋上轻拍了一记,“有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及早搁下的好!”又正色对她们几个道:“你们也不想想,国公府后院可只有公主一个女主子,将军府里,楚老将军也是半个通房妾室都没有的。旁人家可能兴个三妻四妾,我瞧着国公府跟将军府倒是个特例了。你们自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能破了这两府的规矩?”
她们一道从宫里出来,才进了国公府,容妍便挑了红缨来服侍,颇有点从一众丫环们之中脱颖而出的架势,此后这批丫环们便颇为信服她。
如今容谦也到了挑房里人的时候了,他平日房里只有婆子跟小厮侍候着,前两日义安公主才往他房里放了两个笨手笨脚还没长开的小丫头,跟着婆子做些琐事,这引得其余丫环们皆有几分心气不平。
国公爷位高权重,眼神又从不往丫环们身上放,丫环们也早早瞧明白的了。但容谦却是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如今已经隐隐有了少年的风姿。大户人家里,少爷们十二三岁便能通晓人事,故房里侍候的通房丫环们都要大着几岁,算起来颇有几个丫环年纪正相合,容色也不差,便自忖义安公主会在她们几个人之中选,哪知道最后却败在了两个没长开的小毛丫头身上,心气哪里能平?
本来她们还以为红缨与流苏等人做了陪嫁,如今想来也是楚少将军的房里人了,可是探听了一番,这几个原来如今还是丫环,且似乎楚少将军不好纳妾收通房这一口,又被红缨几句话一训,回头一想,心气便平了下来。
义安公主从小在康王府长大,府中丫头当初争奇斗艳,都没能吸引得康王爷一顾。万幸她们姐妹生做了女子,不然也许从小也要经过脂粉阵的历练。她虑着儿子是在边陲长大,不曾见过中原内宅女子们的手腕,因此容谦房里便不肯放大丫头,一应事务由婆子来操持,只放两个小毛丫头跟着去做,又再三敲打,“不许与主子亲近,不然就打断了手脚丢出府去”之语,直吓的那两个面貌普通的小丫头们畏畏缩缩,平日但凡容谦在凡里,便在外面候着,直等容谦不在了,才肯进房里去收拾。
丫头们心中自有盘算,最后结果却多是主子们在做决定。
容妍夫妇收拾停上,便抱了楚小郎去前厅吃饭。
容绍如今还在外面不曾回来,他忙起来是早出晚归,有时候义安公主好几日不曾与他好好坐在一处吃顿饭,气的狠了等他回来便骂他:“偌大的国公府还盛不下你了?!”
容绍唯有陪笑的份儿。
今日义安公主生怕他忙完了跑去跟同僚应酬,大中午的便让府里的小厮去枢密院守着,务必要告诉他,长女跟女婿携大外孙子回府省亲,让他晚上务必回来吃个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