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怔忪:“父皇……是何意思?”
赵世垂眸看着杯中酒:“你可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封你为摄政王?”
静王道:“这……”
赵世一笑,看向底下群臣,道:“可有哪位爱卿明白朕的意思?”
群臣面面厮觑,有人道:“这自然是陛下看出静王殿下向来仁德贤能,是以才肯重用。”
也有人道:“殿下自从辅佐朝政,事必躬亲,很是勤政,叫人激赏,可见陛下并未选错人。”
赞扬声四起。
赵世却不甚理会,只看向白樘:“白爱卿,你可知道么?”
白樘出列道:“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赵世道:“朕说了,今夜朕只想听真话。”
白樘停了片刻,方道:“当初朝廷事多,圣上的身子又有微恙,故而让静王殿下来辅理朝政。”
赵世道:“还有呢?”
白樘道:“原本臣也跟各位大臣一样,都以为圣上是想借此机会让静王殿下得以历练,为将来继承大统着想。”
赵世道:“那现在呢?”
白樘不答,却默默地看向赵穆。
正赵穆也看着他,两个人目光相对,彼此心中各都通明。
静王眼神幽沉,唇角微动,道:“父皇的意思……儿臣有些明白了。”
赵世道:“你且说来。”
静王道:“只怕父皇心里,觉着儿臣难当大任。父皇心中属意的人,应该……仍旧是黼儿。”
这话一出,群臣哗然。
户部邵侍郎即刻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赵黼已经叛出大舜,且又有辽人血脉,怎能继承大统?岂非荒谬?”也有数人跟着附和。
静王听众人说罢,才道:“父皇封我为摄政王,起初我也以为是有意历练,可是今夜才终于明白,父皇叫我‘摄政’,是真的‘相助’而已,因为父皇在等待黼儿,若是黼儿肯回来,证明他并未背叛大舜,父皇便想让我辅佐黼儿,可是如此?”
赵穆原本的确是个温和的性情,但是这会儿,说到最后,口吻中却仿佛带了些悲烈怨怼。
整个东阁陡然又寂静下来,只听到外头的风声越紧,几乎类似虎吼狼啸,殿内的炭火弱了些,便更加冷了,有些臣子忍不住微微发抖。
邵侍郎等也都怔住了,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