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大叫:“六爷!”
赵黼却不回答,也不理她,只仍回到床上坐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滚吧!”
云鬟又叫道:“赵黼!”他却置若罔闻。想分辩,又从何说起?心中如冰捶雪打,委实难过。
她握紧栏杆,拼命摇晃,想要将门打开,然而这天牢的铁门何等坚固?
隔栏相望,赵黼岿然不动,云鬟叫了声,不知怎地,竟用力撞在铁栏上。
眼前一团模糊,但赵黼却依旧并未回头,更未动作。
云鬟张了张口,正要再撞过去,身后探出一只手,挡在她的额前。
那手轻轻地按着她的额,将她往后一揽。
抬眸看时,才见原来是白樘。
白樘看一眼监牢里头,垂眸对云鬟道:“这样纵然是死了,值得么?”
云鬟无法回答,眼前只一阵阵地发黑,白樘将她半扶半抱住了,往外而去。
监牢之中,始终木然稳坐的赵黼,生生听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
良久,才听得一声叹息般的声音,低低道:“可是、可是我在乎……”
长睫之下,泪无声坠落。
云鬟被白樘扶着出了天牢,站在太阳底下,兀自头晕眼花,模糊之中,隐约看见有个影子走过回廊,自去了。
云鬟道:“那是……”
白樘道:“是王公公。”
云鬟愣怔道:“王公公?”因方才碰头,浑浑噩噩,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回味过来:“王公公怎会在此?”
白樘垂眸相看,将言未言之时,巽风走来,白樘顺势道:“带她去歇息,叫个大夫来看看。”
巽风早看见云鬟的额头青肿,有的地方破了皮泛着血渍,领命扶她离开。
云鬟走了两步,仍回头看,眼前已经模糊,只见天牢矗立身后,白樘兀自站在门口,似在目送,又似沉思。
且说巽风搀扶云鬟回房,天水闻讯赶来,见状吃惊:“这是怎么了?总不会是被殿下给打了呢?”
巽风瞪了她一眼。
天水道:“我不过担心罢了。”又问云鬟:“你见了殿下了?他如何?”
云鬟想摇头,整个人却昏的往前一晃,天水跟巽风一左一右扶住,巽风道:“先不要问,让她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