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道:“还以为殿下要出去……想托殿下向巽风他们带句话。”
赵黼心头一动,忙道:“我去一趟也无妨,何况能为尚书效劳,自求之不得的。你有什么话?”
白樘道:“只是想告诉巽风,今夜住处安歇等,且也不能大意,再叫他约束刑部的人,不可任意走动闹事。”
赵黼笑道:“还当怎么样呢,原来是这种小事,谁不知道你那部里的人,都大有尚书本人的风范,哪里是些会任意闹事的,你只是白谨慎罢了。”
白樘道:“多叮嘱一句是好的。多谢殿下替我走一趟。”
赵黼道:“客气。”摆了摆手,竟自去了。
一直见赵黼的身影消失在行宫的层楼曲廊之间,静王才道:“你干什么要调黼儿走开?”
原来静王是个心细的,知道白樘向来不会这般多话,且方才故意提到巽风,谁不知道今日“谢凤”也做为刑部的人,如今正跟在巽风身旁。
白樘故意提起,不过是提醒赵黼记得此事,从而调他离开罢了。
白樘看一眼幽洞洞、沉寂无声的内殿,道:“王爷,可知圣上如今跟太子在说什么?”
赵穆笑道:“你这话问的古怪,我如何能猜的到?”
才说了这句,忽地见白樘脸色凝重,不同寻常,便道:“你……想说什么?”
夜色笼罩中的兰剑山,仍能看出那朦朦胧胧的剑刃般的峰顶。秋夜的月本极明净,只因是月初,便见很是瘦浅的弓月,弯弯地勾在山边,那弯角尖尖地,并不似往日般柔和,反透出几许锋芒,看着就像是被名匠精心打磨出来的利刃之色。
白樘轻声道:“我怕……要出事了。”声音微低,几不可闻。
且说赵黼前去替白樘传话,谁知巽风果然是在的,但是他心心念念想见的那人却偏不在。
赵黼问道:“谢凤呢?”
巽风道:“先前出去了。”因知道云鬟心许了他,便不似先前一般冷待,想了想,道:“像是往南殿那边儿去了。”
赵黼笑道:“多谢。”负手而去。
这兰剑行宫,赵黼并不熟络,走走停停,又拦住一个过去的侍者问了路,才慢慢地来到南殿。
因皇帝驾临,这行宫月前就开始打理,南殿此处也都灯火点缀。
赵黼举目看了看,喃喃道:“黑漆漆地,阿鬟来这里做什么?”忽地又笑:“总不会想到我来找她,故意躲清静来的?”
正在打量云鬟何在,却见那九曲廊桥上走来一人。
虽是夜影之中,赵黼仍一眼就认出来是云鬟,当即便腾身跃起,跳到那曲桥上。
云鬟正走间,冷不防他从那廊柱旁边闪身出现。云鬟吃了一惊,忙往后退出一步,定睛看是他,才松了口气,道:“殿下……”才喊一声,却又打住。
赵黼笑道:“月黑风高的,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也不怕有个鬼把你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