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铁骑问道:“谢主事可是来找清辉的?”
云鬟道:“是,方才见过了。”
卫铁骑道:“看你方才在这儿进退两难,是有什么事忘了不成?”
云鬟道:“是、是有一件小事。”
卫铁骑还要再问,白樘咳嗽了声。当即所有人都鸦默雀静,许多眼睛皆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云鬟不敢乱看,只垂着双眼望着地面儿,心中却是翻天覆地,哭笑不得:她此刻最打怵遇见的人,偏偏就这样不可幸免。
却听白樘清清冷冷道:“倘若病愈了,如何不回刑部?反闲散地在此游荡?”
云鬟愕然,这才抬头看向白樘:“尚书……”
先前在刑部,他是亲耳听过云鬟辞官那些话的,难道,是因为当她是随口说说,所以他大人有大量不放在心上?又由此推测, 他是真的没看见那辞呈?
仓皇中,云鬟又看向巽风,却不知他跟辞呈失踪之事有无干系。
白樘却不再理会,只对卫铁骑道:“不必送出来了,那件事你且多留心就是。”
卫铁骑拱手:“一万个放心。”
白樘负手,目不斜视地出门而去,巽风眼神沉静里泛出些歉疚之色,将经过之时,便飞快对她轻声说道:“若无碍了,就回部里罢。”
声音虽轻,祈望却重。
阿泽向着她扮了个鬼脸,也随着去了。
这一批人虽走了,卫铁骑却等在门槛内,对云鬟道:“不是说要找清辉么?还不走?”
云鬟叹了声,道:“不了,我再想一想。”
她垂头耷脑地走了出门。
卫铁骑背后看着,忍不住“嗤”地笑了出声:“这孩子也是命蹇运乖的很,借病偷懒,反而撞上了顶头上司……”
卫铁骑会错了意,想到方才白樘跟云鬟“对峙”,以及她如白日见鬼的表情,甚觉好笑。
且说云鬟踱步下了大理寺台阶,慢慢晃回车上。
谁知才抬头,就见车内多了一个人,默默地抱着双臂,似笑非笑正看着她。
云鬟已经对赵黼的神出鬼没毫不意外,垂眸自进内,问道:“你……如何竟在这儿?”
赵黼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在宫内值了一夜,早上才回来,听闻母妃传了你去府里,连镇抚司都顾不上,就忙忙地赶回,谁知仍扑了个空。”
云鬟淡淡坐定:“这般着急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