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道:“请王爷把那夜,崔钰被带进门,然后王爷跟他所说的话,详细供述。”
晏王皱皱眉:“这个有些记不太清了。”
白樘道:“那么,从崔钰进门,到王爷昏迷不醒的这段,王爷所做了什么,可记得清楚么?”
晏王点点头。白樘道:“能不能有劳王爷,将那夜的情形,为我们再演习一遍?”
晏王诧异,白樘回头示意,便见任浮生走过来,白樘又唤了两名公差,道:“此地权当是在世子府的书房中,浮生便做是崔钰,这两人是王爷的侍卫,有请王爷。”
说罢,又对云鬟道:“谢主事,你当时在哪里?请。”
云鬟握了握双拳,压着心跳,站起身来。
她的记忆自然鲜明非凡,乍然回顾,这赫赫公堂便翻做了世子府内书房,而她迈步往内,走进了隔间。
时光流转,却仿佛回到了那夜的书房之中。她呆呆地走进里间榻上,外面,晏王叫侍卫:“把崔钰带来。”
侍卫应声而去,顷刻回来,便听得书房的门响了一声。
云鬟坐着,耳畔听到晏王数声训斥,崔钰答应,然后……她蓦地醒悟,忙早一步起身走到门口。
此刻,回忆中的崔云鬟,并未迈步出门。
但是公堂上的崔云鬟,却已经先一步走出里间。
因为她知道,这会儿她不出去,再顷刻,晏王就要手刃崔钰了,而她将不知如何“演”下去。
然而随着云鬟迈出这一步,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她看到了记忆中她本不该看到的一幕。
云鬟正凝神相看,晏王忽地捂住额头,倒退两步。
梁御史跟胡少卿见势不妙,双双起身,却听晏王喃喃道:“是我、是我……”
众皆不解,独白樘问道:“王爷如何了,是在说什么?”
晏王满面痛色,抱着头道:“是我、是我杀了崔钰!”
云州,晏王府。
这是赵黼回来云州王府的第三日,晏王妃自然欢天喜地,无可不可。
整天吩咐厨下,整治些山珍海味,各色补品给赵黼服用,又说他虽然长高,然而瘦了好些,必要补回来才好。
赵黼见虚惊一场,本欲着急回京,然而听了杜云鹤的禀告,心中思虑再三,竟是猜不透老皇帝的意思。
何况才跟母亲重逢,自不好立刻就分开,因此一时便难以启口罢了。
这一日,晏王妃满面春风地来到赵黼房中,道:“正是开了春儿,好不容易又回来了,如何不知道出去走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