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不以为意,呼啦啦地喝着白粥,道:“自然是了。”
清辉半晌不言语,忽然蒋勋低声道:“你说四爷……知不知道这件儿呢?”
清辉微微一震,想了想,忽地道:“那案发现场问询调查,本来早就妥当了的,如何前儿又巴巴地传了人过去,还是一个一个地询问?”
蒋勋眨巴着眼,自然不解,阿泽把白粥喝光了,又将碗边上一粒米舔了去,随口说道:“四爷行事缜密,时常会叫人再问,有什么可奇异的?”
清辉拧眉,总觉得有些不对,蒋勋在旁看了,筷子轻轻戳着面前的饽饽,一边儿不停地看清辉。
清辉因正出神,并未察觉,倒是阿泽说:“你要吃它,只管吃了就是,做什么只是戳?”
蒋勋忙停了手,面有些畏怯迟疑之色。
清辉方回头看他,见他神色不对,敛神问:“怎么了?”
蒋勋被他一问,犹豫之心即刻消退,便道:“其实我、我……先前见过卢捕快的……”
阿泽见清辉也不吃那个白煮蛋,便偷偷拿了来,三两口塞着吃了,唔唔道:“有什么稀奇,他是捕快,经常在街上乱走,哪里见不得呢?”
清辉却问:“在哪里见过?”
蒋勋低头道:“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林先生还活着,我曾有一次,看见林先生跟他说话。”
阿泽不知是哪个林先生,因忙着吃了鸡蛋,有些噎得慌,便又抄了清辉的粥来喝。
清辉也顾不上他,只盯着蒋勋,脱口道:“你说的是不是林禀正?”
蒋勋道:“是,正是林禀正林先生。”
阿泽不料如此,便瞪大了眼,因腮帮子鼓鼓的,看来就如被噎的一般。
几乎与此同时,在刑部之中,白樘正看着面前放着的一份卷宗。
相比较前日张大继的档册,这一份,却是有些厚了。
白樘垂眸扫去,目光掠过抬头那两个字:卢离。
在白樘桌上,眼前这份,竟正是卢离的档册。自从那一日发现了“朱三郎”的疑点之后,白樘便又传了那地保来,仔细问起朱三郎家诸事,尤其是朱三郎家中亲戚关系。
那保长因资历尚浅,竟有些不大清楚,只道:“历来也不见他们跟什么亲戚多有来往……只因他家娘子是个泼辣刁钻之人,这朱三又是个爱弄心眼算计别人的,这两个正是天聋地瞎的一对,别说亲戚,连四邻都不太喜欢跟他们来往,背后都戳他们的脊梁骨呢。”
白樘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自打发去了。
后,便又悄悄地把曾跟张大继相熟的差人请了几个来,问起张娘子之事。
可毕竟时隔多年,虽然这些人也有念旧情的,可对张娘子一介妇人,却自然不好过于留心,因此竟对她有几个兄弟等,也知之甚少。
最后还是查到了朱家原本的住址,把那已经退了的地保请了出来打听,那人已经有些年纪,听问起朱家来,竭力想了想,便道:“那朱家是有两男一女的,听说二姐嫁给了刑部的捕头,当时朱家可风光了呢,老大老三都是横着走的……谁知道后来那捕头出了事,朱老大又死了,那朱老头急怒攻心,不久也死了,只有那老三,听说自在一处过日子,到底如何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