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然道:“看见了?”
清辉也不反驳,仍往内去。
季陶然跟上来,笑道:“好端端地什么血腥气呢?其实小卢有些可怜的,是个苦孩子,你大概不知道,他其实是养子,养父亲原来也是刑部的捕头,后来因为一案出了事,前两年又亡故了,家里有个寡母,身子又不好,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平日里吃汤吃药的,全靠他里里外外地照料养活呢,委实的良善孝顺。”
阿泽道:“这样也算是难得的了。”
清辉并不做声。
季陶然聒噪了会子,眼见要到白樘的公房了,才忙噤声。
话说在世子府中,赵黼因勉强装了两日的“伤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其实在季陶然来探望他那日,云鬟便有些猜到他是假装的了,却并不说破,只再不肯来安抚他。赵黼见状,知道露了马脚,才讪讪地爬起身来,云鬟也不曾奚落他,只一切如常而已。
这天,日色晴好,碧空如洗,静王爷忽地派了人来,请赵黼过府饮宴。
云鬟本不肯随他去,谁知赵黼执意如此,只得从命。
吃了中饭,虽然跟静王相处甚欢,但赵黼因怕云鬟不自在,便早早儿地要告辞。
静王爷十分爱惜他,便挽着手送出来,又说:“以后切莫再闹出那种事来了,有多少法子解决不了,非要动刀动枪的呢?圣上虽然喜欢你,可皇族子弟如此……总是不像话的。”
静王只大赵黼七岁,生得姿容秀美,气质高贵,谈吐文雅,正是皇室贵胄风范。
赵黼对他的话倒是很听,便说:“四叔放心,我都记住了。”
静王也并不多言,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云鬟,见她始终安安静静地垂首侍立,便道:“你的书童倒一表斯文,书童既然这样相应,你近来可也有好生看书?”
赵黼哑然,继而笑道:“有,每天挑灯夜读,没瞧我眼圈儿都黑了么?”
静王又拍了他一把,似笑非笑:“行了,你去吧,别紧着胡闹就成。”
当下才出府,乘车返回。
赵黼原本习惯骑马,只因跟云鬟同乘,便宁肯舍弃马儿,只在车上窝着。
如此车行到路口之时,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嬉笑吵嚷,竟是说什么:“什么狗屁高手,我看是一等脓包才是。”
赵黼听到“高手”两个字,有些忍不住,举手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却见在墙角边上,有几个地痞无赖模样的,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地奚落着。
赵黼见只是地痞殴斗,不以为意,才要放下帘子,却听云鬟道:“等等。”歪头往外看去。
赵黼问道:“做什么?你爱看这个?”
云鬟不理他,只盯着墙边那人,忽然道:“是前些日恒王府的雷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