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上前,便对白樘道:“白大人,是我方才见情形紧急,生恐那贼伤了侯爷,才贸然出手,你不会要治黼儿的罪罢?何况纯粹是他自找死,该怪不得我。”
白樘道:“世子为救人情急之下出手,自然不罪,然而越狱之事,只怕世子所听有误。”
白樘说罢,便又看宣平侯道:“请侯爷随我回刑部。”
赵黼见他这般回答,便挑眉无言。
宣平侯同白樘目光相对,尚未说话,蓝夫人已抱着他的手臂:“侯爷!”
宣平侯轻轻在她手上一握:“论理我是该去一趟的,也自是白大人的职责所在,只需说清楚就是,放心罢了,无碍。”一边儿说着,便向着蓝夫人抚慰一笑。
蓝夫人才方心定,又闻如此,哪里肯放心?夫妻两人目光交缠,难舍难分。
云鬟离得近,自看得最是清楚, 方才赵黼虽说外头传冯贵挟持宣平侯越狱,但赵黼来得迟,若说不知内情倒也罢了,方才白樘等却是看的清楚明白……又怎能轻易敷衍过去?何况白樘又是这个刚直不阿铁面无私的性情。
这真是才去了心腹之患,却又生波折。
云鬟不由替宣平侯跟蓝夫人两个担忧,又禁不住抬头看向白樘,虽并非心愿,目光中却已经透出几许祈望之色。
白樘察觉,垂眸望了她一眼,却仍无表情,只听宣平侯道:“白大人稍等,待我先送夫人上车。”
白樘转身示意,宣平侯跟蓝夫人携手,送至马车上,低低叮嘱安抚了几句,又对云鬟道:“鬟儿,我不在府中时候,你多陪着你姨母,别叫她一个人呆着,只怕她又多想。”
云鬟便点头,宣平侯摸了摸她的头,亲把她抱上马车,又叫跟随的侍卫好生护送回府,他反而孤身一人随着白樘等去了。
几个刑部之人留下,便处置冯贵的尸首,因阿泽落在后面,赵黼便道:“你们四爷如何还是这个神佛也不给面子的性情?怪不得许多人都恨他恨得牙痒痒呢。”
阿泽轻轻拉他一把,道:“你打哪里听说是冯贵挟持侯爷越狱的?”
赵黼笑道:“我自有顺风耳,听好些人都在说,连老天爷都在说呢,你怎么竟没听见?”
阿泽若有所悟:“难道你……”
赵黼道:“你且快去罢,得闲劝劝你们四爷,别让他把朝中的人都得罪完了。”
阿泽叹了声,嘀咕道:“你敢你去说,我是没那个胆子的。”
赵黼不由一笑,却又斜睨着他道:“我看你方才抱着阿鬟,胆子倒是大的很呐。”
阿泽吃惊地瞪大双眸,赵黼却向他一挑眉,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只说云鬟陪着蓝夫人回府,两人在车上,蓝夫人把她搂在怀里,虽然担心宣平侯,可想到方才云鬟必然也看见了冯贵被杀,便问道:“先前晏王世子出现的时候,你可受惊了么?”
云鬟道:“并没有,姨母安心。”
蓝夫人见她仍是笃笃定定的,便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云鬟靠在蓝夫人怀中,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