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游进房间里,浮动的灰粒在光亮里闪烁淡金,像是从墙纸上的漆金化出来的。暗红的粗呢绒窗帘,角落豆绿的哑光丝绒单人沙发,木地板上的摩洛哥风格的浅灰绿菱形纹地毯,深灰的裹了鸭绒被的被单——个人风格浓烈的装潢显然出自睡梦中的女人。
空气似乎揉成了一团,女人皱起眉头,她晾在被子外的手臂上的鸽血红刺青也像是变得扭曲。
瞬间睁开眼睛,李琊在还迷离之际看见沙发上的人影,惊声吼了出来——她受不了尖叫,本能地以吼的方式“啊”出来。
叶钊也吓了一跳,连忙走近说:“是我。”
李琊吁了口气,皱眉道:“真的好吓人!提前回来也不讲。”但唇角也抿着笑,掩饰不了喜悦。
昨晚打电话过去说“想你”,醒来就能看见他,恋爱电影上映百遍的情节,亲身体验亦会动容。
叶钊揉了揉她的头发,“陪你再睡会儿?”
“好。”
躺下来,彻底躺下来,陷进柔软的弹簧乳胶床垫,叶钊重返真实,又更似落入梦境。他拥紧笼一层浅淡香波气息的枕边人,犹如拥抱了童年的最后一颗奶糖——最纯粹、最珍贵,却又最易化的。
 网址:接下来的一些时日,叶钊频繁参与社交,说是这个饭局有哪位前辈,那个活动有什么负责人,不得不去、无法推脱,竟比初来那会儿拓展事业更忙碌。
李琊奇怪道:“你们做学问、搞艺术的,怎么跟生意人一样天天应酬。”
叶钊半是玩笑半是自嘲地说:“交际是所有籍籍无名的人赖以生存的方式。”
李琊晙了他一眼,“要怎么样才算名声赫赫,上福布斯?……不对啊,你别不是在挣快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