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儿都找完了。”
李琊立即转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那要我相信他死了吗?”
季超皱眉说:“还能怎么办,找了一年,哪次有结果?”
李琊别过脸去,“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那样的垃圾,怎么好意思生小孩,为什么要生小孩。”
季超其实能够理解,她想得到的无非是“在爱与期待里诞生的”,想拥有幻想里的归属与故乡,再多的闪亮都抹不去由此而生的卑劣感,这是被抛弃的小孩逃不离的劫。
雨势愈来愈汹涌,沉默许久,她以恳切的语气说:“回去。”
城际巴士在站牌前停靠,李琊投币上车,挂住吊环,望向窗外。
银灰的雨线随车摇摇晃晃,晃过海面的白塔,来往的恋人在伞下相拥,享受这自然给予的浪漫时分。
李琊想起等她回“家”的人,还有他漂亮的浅褐的眼睛,清澈而有神,
却是世上最坚固的铠甲。
刹那间,公交车底部发出砰声巨响,司机踩急刹车,乘客全体往后仰,叶钊也不例外。
“嚯!轮胎爆了,我今儿才倒霉噢!”乘客如此抱怨。
真正倒霉的是李琊,被抛弃,被逃离,被迫下车。被动语态与她有何怨何仇,这样拴住她的人生。
雨点砸下来,像令人生厌的鸟类的排泄物,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便池。
季超拦下好不容易出现的的士,司机不愿去那么远的地方,匆匆驶走。
李琊冷得牙齿发颤,含糊地说:“这车半小时一班,不然开房睡一晚?”
季超觉得总得找处躲雨的地方,应了下来。
他们找到一间小旅馆,季超不放心,提议住一间房。
李琊睨了他一眼,“我是有家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