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一声,“无聊。”说着走出去。
他无所谓地抬眉,关上浴室的门。
没多久,水流声响起。
他们隔着一扇毛玻璃,不约而同缓和心绪,默然思索。
想来再见也才不到四十八小时,他们分别了这样久,不是两分钟,不是两天,是整整两年。
时间生出的陌生感却迅速消磨,全拜这场无休止的角力。
对话乃至亲吻,他们自我拉扯、互相纠缠,谁也不肯放手,偏执地要将错过的时分悉数找回。
愤怒、暴力、性,甚至摇滚,仿佛那是隔世的事情了。
据说延迟满足能力亦是判定一个人能力的标准,叶钊拥有此项能力完全是出于“久病成自然”的惯性,隐忍,再隐忍,抗住一切,不能不去承受。
李琊与他不同,自小所处的环境的造就,她可以为了目标无限忍耐,无论过程有多艰辛。她将自己折磨得精疲力竭,甚至几近“上瘾”,原以为终于等来回应,等来的却是责问。
如同在延迟满足能力实验里坚持到最后的小朋友,满心以为奖品是甜腻的糖果,哪知得到的却是成年人自以为最好的百分百纯黑巧克力,尝一口方知苦口,失望至极。
李琊瘫在床上,手放在烟灰缸边,指缝间的烟烧啊烧,灰慢慢掉落。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男士钱夹,还有压在烟盒下的那张小卡片,她起了捉弄之意。
打开钱夹,透明夹层里的照片先映入眼帘——夜幕下的水畔,短发女孩椅栏而立,抿唇浅笑,灰蓝的眸眼发亮,却看着镜头外。
李琊紧紧捏着钱夹,同照片里的人一起笑了。
噢,你看,过程里也不全是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