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模模糊糊溜进这间仍是不够隔音的居室。
叶钊虽然觉浅,但这些天都没睡过好觉,难得陷入了深度睡眠,并未醒来。
倒是他的枕边人,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干脆地起床。
李琊趿着人字拖,随意拿了件体恤套上,将洗漱用品放进搪瓷盆子,走出房间。
院子里,一支乐队正在排练,围观的除了左邻右舍的其他乐手,还有零星的原住村民。其中的熟面孔同李琊打招呼,就连听见“毛妹”这一称呼,她都笑着回应。
横穿过空地,来到公共盥洗池——石砌的凹槽,正反各有一排水龙头,像旧式学校会有的设施。
李琊把搪瓷盆子放在台面上,就着冰凉的水,刷牙、洗脸,最后洗头。
其实房间里有极其狭小的独立卫浴,但她为了节省水费,天气状况允许的时候,总是在这儿来梳洗。
想来有些好笑,从没为钱发愁的人,忽然之间竟得抠抠索索,仅为剩下几角几元。
李琊头顶包成埃及式的浴巾,回到房间。
叶钊似是将将醒来,只穿了平角内-裤,弓着身子坐在床沿抽烟。
“不多睡会儿?”她把洗漱用具放回原处,在他身旁坐下来。
他能听见她心声似的,把烟递到她唇边,“待会儿还有事。”
她浅浅吸了一口烟,吐出雾气,“待会儿还是晚上?”
叶钊看了一眼放在木箱上的腕表,接着拾起旁边的深蓝色金属打火机,“四点到出版社,可能会跟他们吃饭。”
李琊“噢”了一声,“远吗?早点走吧,我也要去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