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低声,亦放低姿态,“我来找你好吗?”无人接话,他又问,“好不好?”
李琊拖长音“噢”了一声,“……云景南大街,音乐学院斜对面的便利店。”
叶钊将啤酒放在床头柜上,同时捏瘪了瓶罐。他胡乱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将要关门的时候,又想到什么,返回打包行李。
天蒙蒙亮了,狭窄的长桌上悉数倒着空的啤酒瓶,女人头抵在其间,长发和手臂悬空,任谁看都是烂醉的模样。
来换班的职员瞧见这番景况,与同事窃窃私语。
李琊略略偏头,瞧了他们一眼,没力气再引发口舌之战,转而看向窗外。路面看上去没有下过雨的迹象,落叶或零零散散或堆积在树根周围,等人来扫。
她觉得自己很有耐心,好似与这落叶一起走过发芽、生长、死亡的漫长周期,还在等人来寻。
她一直给他写信,真正想要说的绝口不提,她以为是可以独自承受的,以为可以在音乐里消解、治愈,可她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坚韧。
整理旧账,接受事实,她消极抵抗,亦积极生活。换了地方却是旧瓶新装,她仍旧置身漩涡,甚至比过去还没办法逃
脱。
会有人知道吗?即使是泥泞里的野生山茶,那也是弱不禁风的花。
不多时,一辆的士在路边停泊。从影影绰绰看不清明,到那人走近玻璃窗前。
叶钊扫了一眼长桌,扬了扬下巴,示意里头的人出去。
李琊笑了笑,以唇语说:“我不。”
他指了指手边的箱子,又是点头又是招手。